余乡长听闻女儿女婿竟去攀告,心里本是咯噔响,可再听到女婿可能会死,心中也难免生出股畅快。
自从招这位陆如隐入赘,他们是没少花钱去贴补女儿家。更累得他妻子不仅要管他们家中匮,还要替女儿把住钱粮。
——否则陆如隐三天两头不是偷就是抢,只要得着点子值钱玩意儿,就都送到他们乡上赌场。
没银子就偷铜板铜钱,家里瓷瓶盘子什全都卖,就连余氏陪嫁几口木箱上铜件,也都被他打下来去换成赌资。
余乡长是没办法,专门着人警告福泉本乡赌场不许接待
“摔死他都还算轻,老天若有眼,合该叫他当庭因不孝不悌被活活打死!不敬父母,猪狗不如!”
薛洋是见识过这位奶奶烈性,还好这会儿药铺里外没什人,他忙挡到尤雪旁边,双手拱手道句:“好姑奶奶,您可悄声些——”
“这要是再被什小人听见,不是又要攀告们?”
尤雪啧声,气哼哼地咬咬牙。
她瞪薛洋眼,然后扭身回内间,只硬邦邦丢下句:“有人看诊叫。”
贤杰点点头刚应声,外面却忽然传来达达疾驰马蹄声,马上那人跃而下,落地便先喊句:“不必!都带下来!”
——是沈敬。
“官差给陆先生捆走后,就收拾整理好带着,只是没得仲先生快……”沈敬大喘口气,“还好赶上,没叫错过。”
既然有账册,云秋也不怕与那余氏对簿。
他们看着善济堂家业大以为赚钱,也正好叫京城百姓也看看——陆老爷子办学堂,究竟是教书育人还是挣钱富贵。
薛洋摇摇头,无奈地冲陈勤吐吐舌头。
结果陈家二郎齐齐手中账册,对着薛洋拱手道:“薛掌柜,既是善济堂上出事,兴许用得着们这边帐,都理好、您瞧瞧?”
薛洋愣愣,急急走过去跟着对账。
而尤雪那个徒弟叫小铃铛,偷偷冲他伴个鬼脸后,也就跑回内堂去。
云秋这边做着准备,余氏家里也没闲着——
这边收拾打点清楚人证物证,云秋也着大郎去只会善济堂药房上薛洋、尤雪等人,要他们遇事不要慌张露怯、照旧坐堂抓药就是。
尤雪听得事情来龙去脉,倒还问句:“那需不需要去看看?不是说进气少、出气多,兴许能救活呢?”
这回倒是薛洋出来劝她,“公堂上有官医,您去看好倒罢,要是没好,免不又要被那余氏讹上笔银子,还是不去得好。”
尤雪这才作罢,无奈坐回堂上。
她性子刚直,坐回堂上后还是气不顺,便是狠狠地拍下放在案上脉枕,“真是岂有此理!如此不孝浑人,竟还有脸来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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