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停火准备细查时,方锦弦亲自找到他,对他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苗寨虽非叛乱,但战火已经烧起,若不抓紧这个机会坐实对方罪名,朝廷追查起来,要受责罚就是他们这群兵丁。
“反正是没什可失去,”年轻方锦弦似笑非笑坐在轮椅上,“倒是你,本就在罪籍,要再加上这重罪,将来不知——要多少年才有出头之机?”
当时他刚满二十岁,空有身武器、偏偏报国无门,被方锦弦这说,果然犹豫。
方锦弦曾经是皇子,跟他母亲容妃样是最懂察言观色、算计人心。拿眼打,就知道杨参动摇。
“将军,除这封信,侯爷还让给您捎句话。”
杨参神色凛,“什话?”
影卫将襄平侯那话转述遍,五十、原原本本。
杨参本就铁青脸色在听完“黄龙玉”三字后变得更难看,黑得似锅底般,憋好久,才道出句:
“侯爷意思,末将知道。”
父随军时领将不幸是那好大喜功、指挥失利方林图。
因而方家被流徙时,方林图手下这些兵丁也多少受到牵连,他们杨家就是男丁皆被罚到乐源峰牧马、铡草。
后来乌蒙山上三家苗人“叛乱”,杨参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路拔擢升迁成为今日大营统帅。
四月廿六,这日夏至。
杨参正在大营点将台上看兵丁们操练,却忽有副将上前耳语,说襄平侯府有信使到。
“再说那些都是苗人,本就非族类,死就死,只要坐实他们‘叛乱’之名,你就是平叛有功功臣,罪籍事,也会替你上奏转圜。”
方锦弦笑得狡诈,“你放心,那皇兄不是先帝,他空怀仁念、最是心软,
见那影卫听完这句还在等着进步回话,杨参心里烦,挥挥手让影卫先回去,说他之后自会回信。
等影卫离开后,他才摔手中信札、踹翻堂上桌椅,愤愤怒骂句:“卑鄙小人!”
他不否认,当年他能脱罪籍、走出乐源峰伐马场,是得襄平侯莫大助益。但往后他这统帅位,却是自己真刀真枪拼杀出来。
当年那事,确实做得不够光彩:
他心报国但急于求成,听信方锦弦所谓“苗人叛乱”谣言,请命带兵攻山后,却又发觉好像事实不是那回事。
听得“襄平”二字,杨参眉头就拧起来,再知道是“信使”,立刻连脸色都变。
他胸膛起伏两下,垂着双手都攥紧成拳,“……人在哪儿?”
副将指指中军将帅府方向。
杨参便轻咳声起身,让令官继续监督练兵,自己疾步、带着那副将回到府上。
信使,也即是襄平侯府影卫,先躬身递上信札,等杨参接过去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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