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倒没想到黄忧勤还
“……”恼羞成怒小管事红透脸,两腮鼓起来变成个圆溜溜皮球,元宵揪着凌冽塞给他手帕,闷闷地补充句,“给您洗干净就是……”
凌冽摇摇头闭目,他倒羡慕元宵、没心没肺。
和亲这事儿只怕还没完,黄忧勤和太皇太后都不算什好相与人,他们在王府驳那两位教引嬷嬷面子,这会儿只怕还有什后招在等着——
宫里这几位不信他,他也同样不信他们。
生在皇室,身不由己。
——!”
凌冽坐在车里没有太多反应,反倒是元宵捧着那些东西哭好几回,眼泪鼻涕抹得浑身都是。凌冽无法,从袖中取出自己手帕塞过去,“省着点儿,可就带三条帕子。”
“呜……”元宵吸吸鼻子,“不是,王爷您都不感动?”
凌冽叹口气,挑开车帘瞥眼,然后他又摇摇头靠回车壁上,“比起感动,更担心那个书生。”
“?”元宵不解地探头看眼,“担心他掉下来摔着?”
果然,车队行至城门口,外头礼官按着规矩说吉祥话,小皇帝在黄忧勤搀扶下,泪眼婆娑地走上前来,他眼巴巴地看着凌冽,扁扁嘴,忽然推开黄忧勤扑上来,软糯着声音叫句“皇叔——”
凌冽任他演戏,没配合也没有戳破,只匆匆看圈在场众人,他瞧见舒家干亲眷们聚在起,多围着那宣武将军舒楚修议论着什,而舒楚修则是满脸阴狠和怨毒。
等小皇帝这折子“情深”戏码唱完,黄忧勤便粉墨登场,从明光殿首领小太监手中接过来个黄金打造托盘,上头放着只龙首玛瑙碧玉瓶和两只翠玉杯,“王爷,陛下为着这事儿,好几日睡不好。”
凌冽挑眉看他眼,目光落在那托盘上,他记得这只龙首瓶是西域贡来新鲜玩意儿,称“鸳鸯壶”或“阴阳壶”,酒瓶瓶身较寻常大上许多,倒酒把子上镶嵌着枚碧玺圆珠,制式精巧、暗藏关窍连通壶口两道,壶中能够放两种酒,只消轻轻拨动那圆珠,就能使倒出来酒液不同。
西域商人多用此壶来变戏法,传到中原却变成种赴鸿门、下毒酒、使阴谋好物。
“……”
见自家王爷用看傻子表情看着自己,元宵才知道自己又问蠢话,他扁扁嘴。
“……怕他成为小谏官第二,怕他走那江陵籍太学生老路,”这次,凌冽没有给元宵再开口机会,他怕自己还没撑到南境就彻底被这小子气死,“他们做都是好事,但落在那些人眼中,这就是威胁和僭越。”
元宵爱哭,却也不是真傻。
他愣会儿,想开口说什,最终张嘴却狼狈地打个哭嗝儿,冒出老大个鼻涕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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