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形细秀,眉棱骨高挺,内眼角内勾而外眼角上挑,眸色分明而睑裂极长
礼官?
舒明义倒忘这茬。
按婚俗,无论男女还是男男成婚,都需名主婚人。
而在和亲这事上主婚人,便是“御敕礼官”。礼官需得备齐礼乐班子、铺地吉毯、送亲花轿和彩扎喜果等用,还需在福地主持个简单成婚典礼。
有镇北军和北宁王守在北疆,这些年锦朝过都是安稳日子,根本没几桩和亲前例。直到此刻,舒明义才意识到,朝廷对北宁王是如何敷衍事:场和亲,御敕礼官竟选这个猪狗不如东西!
舒明义,脸上立刻露出个大大笑容,极亲密地上前见礼,“想必这位就是舒家表弟吧?在下段德祐,是镜城太守。”说着,他还从身后拉出个柴杆子样瘦子,“这是侄子,也是镜城掾史。快,叫小叔叔。”
那瘦子倒是听话,当场就要对着舒明义拜下行大礼。
结果舒明义闪身,翻个抢花就将人下跪力道给扶住,他冷冷地看着眼前段德祐,“别乱攀亲。”
“表弟,你这就说不过去,……”段德祐还想说什,舒明义枪头已经翻手架在他脖子上,“叫将军。”
段德祐吞口唾沫,尴尬地举起双手后退步,“舒、舒将军。”
舒明义气得半句话都不想同段德祐说。
他不搭腔,段德祐却自顾自地介绍开,说在这鸟不拉屎镜城,他能找齐套礼乐班子可不容易。且锦朝是泱泱上朝、礼仪之邦,断不能在此事上被蛮国看轻去。他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被他夸得天花乱坠那个乐班里,却多是些面□□猾之辈。
舒明义翻个白眼,正想说点什时,那边驿馆房间窗户,却吱呀声被推开。
院内众人闻声回头,却见推窗之人是个十四五岁小厮。
小厮拿支杆将那雕花六棱窗户撑撑好后就退开,露出他身后个静静坐着散发公子,这公子身上披着身郁金袷棉双层明衣,金线描偃领上裹着厚厚白绒。
舒明义眯起眼睛来,警告地看这位段太守眼,“家倒是有位大伯母姓段,但出五服毫无关系,还望段太守明白事理。”
“……嘿嘿,自然,自然,下官、下官明白。”
此时,外头鞭炮声终于歇,段德祐带来人被舒明义士兵围在驿馆之中——那是队穿着红绸喜服喜乐班子,拿着面鼓、铜锣、唢呐之类。
舒明义用下巴努努那群人,“干什?”
“啊,他们啊,”段德祐又堆起满脸谄媚笑容,“这不是上头下圣旨,说是您和北宁王来此,和亲事上也找不到好礼官,事急从权,便让小人来暂代。这些啊,是找礼乐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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