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悚然地捧着盆子退出屋:错,定是他看错。
而镜城这边,原本集结军队被调往江南,若真开战,只怕胜负难定。
不过想到守城是舒明义,凌冽又微微有些宽慰——小将军是难得将才,若能历练番,将来海阔凭鱼跃,必能跳出京城舒氏那些蝇营狗苟。
他不太习惯坐船,有些头晕,抬手想揉额角,却又瞥见腕上银镯。凌冽冲元宵摇摇手,“这东西哪来儿?”
元宵看见那镯子面色就有些古怪——
那时,他们刚上船来,元宵本想近身伺候,却被那小蛮王老虎挡住。小蛮王亲自将他们家王爷抱进房内,窸窸窣窣地忙活阵,不知弄什,之后,凌冽手上就多这个镯子。
可多是虎豹豺狼。
老太医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凌冽脸色,却也没发现什异常,“那老朽再给王爷开点安神药。”
“……有劳。”凌冽应着,面却暗自调整呼吸,将那过快心动给缓下来。
如此也好。
凌冽在心里叹口气,就叫元宵和孙太医以为他是被吓着吧。
见元宵不答,凌冽心里也大约明白八、九分,便没有再追问。
他舔舔嘴唇,唇瓣上还留有点儿那紫红色浆果汁液,干涸汁液没有新鲜香甜可口,但那酸酸甜甜味道,却瞬间将他晕船那股劲儿给压下去。
凌冽看眼元宵怀里、那盆已被压得稀巴烂浆果,有些遗憾地垂下眼眸。
元宵收好床铺,抬头正想问凌冽想不想吃点什,结果见王爷表情,他自己先愣住,茫然地看看自己怀中浆果,又拍自己脸把,晃晃头——
是他眼花,他家王爷怎看上去眼巴巴!
孙太医开方子,收拾好东西就出去。剩下元宵给凌冽重新铺床、换床单被褥。凌冽披上外衫,往腿上盖条厚绒毯坐到旁轮椅上,左右闲来无事,他便开口问元宵这几日发生事儿。
元宵答,想想,忽然手上动作顿,忧心忡忡地看着凌冽道:“王爷,江南匪祸愈发严重,江南大营军队拿不下来,朝廷便又调集筇州和庐州兵马前往镇压。”
凌冽听这个眉头就深深地锁起来,筇州和庐州距离镜城极近,这两大营人马原本是用来攻打蛮国,“那镜城和前线守军,如今是谁在主持?”
“……咳,”元宵被自己唾沫呛着,咳好会儿,才红着脸说,“是……舒明义。”
凌冽抿抿嘴,看来他重生也改变许多事——朝廷忙着防备他,却对江南事儿疏忽,如今江南大乱,今岁收成必定不好,粮食欠收、百姓流离,这事儿只怕两三年内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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