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不敢再劝,吸吸鼻子将信号筒递过去,然后闷闷道:“那王爷,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按计划今夜行动。”
凌冽点点头,摩挲着那信号筒轻轻闭上眼眸,晕船加上心里压着事儿,他这几日直不太安眠,即便累极躺在床上,也总是噩梦连连。
元宵扁扁嘴,收拾桌上和地面上碎屑,临走前瞥眼看见条案上盆子。
他想起那日床
前世,他只知黄忧勤阉党祸国殃民,却从不知他还与戎狄过从亲密。
只怕,北戎山役背后,还藏着更多他不知道秘密。
元宵看着凌冽面色憔悴,忍不住递茶打岔道:“王爷,忧思伤身。”
凌冽却寒脸,指尖用力将那封密信捏成碎片,簌簌纸片如雪花般坠落,他冲着元宵伸出手,“东西呢?”
元宵“啊”声,时没明白凌冽要什,等他触及到凌冽那寒冰般眼神后,才陡然回神,他犹豫着劝道,“您这几日精神不好,不如多休息两天罢?”
信内容看个七七八八。
王府密信自有套暗码,短短页信笺上,却透露出骇人信息:
宫中司礼监掌印黄忧勤,借祭祖故,暗中乔装、去北境。
黄忧勤此行十分谨慎,身边还带着数百名厂卫,到云州后就头扎进间地下赌坊内。那赌坊不似寻常赌坊,出入皆要带有专门印信,且附近布满暗哨,稍有可疑人靠近,便会被他们布下天罗地网缉拿、斩杀。
翰墨觉得可疑,毕竟黄忧勤宫中记档上祖籍在鲁地。
他怀中有个小小信号筒,截竹筒那大小,端有个拉绳,拉动之后能够对着天空放出发明亮信号弹,候在金沙江边北宁王亲兵影卫见,就会出来接应。
灵虚渡多险滩,只有在这里,蛮国船只行驶速度才会趋缓。
按着计划,亲兵们见到信号,会找机会潜入水底凿船,待船上片大乱时,便能给凌冽争取到脱身之机。此刻凌冽讨要信号筒,必是决心按计划行事。
可元宵瞧着他家王爷脸色青白片,心里有些不忍。
凌冽却只是加重语气,“拿来。”
他不敢打草惊蛇,原地守几日,终见黄忧勤从赌坊中出来,见左右无人、才折返回京。而那间赌坊到夜里,又匆匆出来个戴兜帽人。
这人明明是中原人模样,出城后却被几个戎狄武士接走。
翰墨再跟过去查探打听,才发现此人竟是戎狄二太子帐前员大将,唤作“简先生”,且智计无双,在二太子军中颇有声望,士兵们见面都要尊他句“军师”,而那二太子亦是对他敬重有加。
只是,凌冽在北境五年、镇北军同戎狄交手数次,无论是元宵,还是翰墨,都从未听说过此人。
凌冽捏着密信,悒悒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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