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城主十分抱歉,只觉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安平郡王。
而就在安平郡王身故后没几日,城主夫人原预备带柳氏上街,结果推门,就看见摇摇晃晃悬挂在房梁上柳氏尸首,她容色整齐:梳个简单云鬓,身上件素白长裙,鬓边还簪朵绢制白花。
“哥哥,你是不是还觉得那柳氏是在殉情啊?”
乌宇恬风给凌琅裹好尿布和小裤子,趴在小床边,用手指逗弄着他。
凌冽点点头,承认自己确实这样想过,只是现在安平郡王夫妻已死,再去纠结他们身前事也无甚意义。凌冽凑过去,用手背蹭蹭凌琅红扑扑脸蛋。
哥哥,帮忙找下他尿布,”乌宇恬风听见脚步声,正抱着孩子在帐内悠着,“小家伙又尿床,就说不能再多给他吃那碗米糊,他就根本不饿,就是装,想要骗你喂他呢。”
小团子其实并不瘦小,但光着屁|股趴在高大小蛮子身上,就显得只有点点大。
凌冽站在军帐门口,好笑地看着金灿灿小蛮子——虽然满脸嫌弃,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哼着哄孩子小调。
“哥哥你别愣着呀,”乌宇恬风撅起嘴,“待会儿他又要哭。”
凌冽应声,放下布阵图,走到衣柜旁,从下层翻出叠布片递给乌宇恬风。小蛮子动作算不上熟练,但比刚开始时好许多——他们没带舒家那名仆妇,而是选择自己照顾凌琅。
岁多小孩其实已经会走路,但凌琅看就是好人家小孩,从前行动坐卧都有人抱,他自己也懒,同凌冽、乌宇恬风混小几日,便机敏地发现——只要向他们撒娇,就能得到抱抱。
有人抱,他当然不愿自己走,高高兴兴地捉着乌宇恬风金发玩。
小孩正是精力旺盛、喜爱抓握东西时候,凌冽看那小孩用力拽着乌宇恬风卷发,担心小蛮子疼,便出手拦,直言自己有事情要同乌宇恬风讲。
乌宇恬风信以为真,放下小团子,认认真真地坐到案几旁。
结果,凌冽只是揉揉他鬓角,垂眸关心道:“痛不痛
小家伙躺在他新制小床上冲乌宇恬风咯咯笑,还学着他说苗语,会儿喊他“阿甲”,会儿又换成“阿娘”。
倒不是凌冽喜欢孩子,而是就在他准备将孩子送还时,出事——
江阳城主传急讯,说安平郡王在听闻孩子找到消息后,没几日就突发恶疾、呕血不止,请多少名医来治都没能留住性命,气绝前,只嘱托城主夫妻好生照料他妻儿。
毕竟干系重大,城主严谨,将当时名医整治脉案并送给凌冽。
安平郡王身体本不强健,被舒家挟持后惊惧忧思生心病,得知儿子平安后,放下心中巨石,吊命那口气也跟着散,他是含笑离世,并无被人下毒或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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