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宇恬风点点头，凌冽则笑着还
礼。
他记着，前世这姑娘被迫与关中某位将军联姻，后来夫婿虽拜抚远将军，但她自己却早早难产而死，没能过上
天
好日子，也没能如她所愿，在军中建功立业、成为不让须眉女将军。
之前，
“战争本就是这样啊，”乌宇恬风香香凌冽耳廓，“有生有死，有胜有负，若人人都能预料到战场走势，那仗也不必打，只管算算，就能避免许多流血和生离死别。”
他这话，说还不如不说。
凌冽心砰砰跳，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他其实更偏向于智取，却又多少因为——戎狄那个简先生缘故，有些担心自己算有遗策，叫人钻空子。
两人正依偎着说话，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他们回头，看见舒明义和个比他矮半头姑娘走来。姑娘五官端正、皮肤被晒得偏黑，不施脂粉、眸色明亮。
落城镇像位于谷地中，而河道则仿佛是天上河。
凌冽扬手，指指远处道堤坝，那是天顺朝时，为防连年水患，在秦州建立水利工事：汛期泄洪、旱季蓄水，能缓解下游数道堤坝压力。
如今是夏季，汛期未至，但堤坝中已经蓄五分之四水。
乌宇恬风遥遥看眼，便心知肚明：“哥哥想用水攻？”
凌冽却又转手，指指堤坝下面几处村落，“
问过青州太守，这些村落都是世代居住于此，若炸毁堤坝，河水将会将他们家园全部堰塞成污泥。”
若细细观察，隐约能从她眉眼间，看出与舒明义几分相像。
“这位是……？”
“这是妹子，”舒明义以枪撑地，“快见过王爷和王……”
他顿顿，实在不好意思对着国大王说出“王妃”二字。
倒是他旁边姑娘大大方方开口：“叫苏青，原名舒青岫，但他们谋逆造反、还逼着嫁给不喜欢人，现在更不算舒家人，王爷、王妃叫这个名字就好。”
乌宇恬风目力极好，即便逆光，也能看见村落中来往忙耕农人，还有赶着牛羊放牧孩童，老人拿着去年收下粮食翻晒，家家户户房顶上都挂着红艳艳辣椒。
“水流虽急，但也冲不到戎狄所在岐镇，”凌冽指指河滩下处平原，“还需将他们引到此境。”
那距离不远不近，中间隔着青州和秦州交界地带三四个小村落，凌冽叹息，“若来不及撤离，戎狄大开杀戒，只怕会将这整片平原都染成猩红色……”
乌宇恬风从后拥住他，“那们就打过去。”
凌冽靠在他怀里，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拖泥带水、裹足不前，他抬起手掌，贴合到小蛮王手臂上，“可是，此战凶险，难保胜利，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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