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为难地看着他,“不行啊,跟你们张老师签合同,以后还得跟他们旅行社合作,不能丢下堆游客不管啊。你再等几个小时,等到中午就有下山大巴。”
陈星茫然地点下头,拿起手机上网约车。
这个时间景区里自由小车极少,山外面听要进山,就有些犹豫,是昨晚刚下过,bao雨,山路不好开,二是路途太远,怕客人跑单。
又联系上辆,没等对方回绝,陈星先喊:“付你押金!微信转账!”等他转完钱,对方终于答应过来接。结果等十多分钟后,对方又打电话说不来,交通广播里说天水这边公路出现泥石流,路都被封死。
陈星近乎绝望地挂断电话,愣愣,突然起身开始穿衣服穿鞋。
“……转到B市公安局……她喊‘哥救!’……电话被人抢走,听声音是个男人……家地址……”
陈星通过电话向警察描述状况,他思维是空前清晰,语速很快,但同时又吐字清楚,直到挂断电话后,紧紧握在手里手机立刻掉到床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剧烈地抖,手心里湿漉漉,像洗过般。
他笨拙地用两只手将电话拾起来,又依次给黄毛儿和高个儿去电话。
黄毛儿正在出摊,早上八点正是卖得最火时候,接他电话时,黄毛儿另只手在倒面糊——
“你说什?!”
司机见他神色不对,忙拉住他:“小陈你干嘛去?”手里攥着细瘦胳膊在发抖。
陈星回头看向他,眼里有种骇人决绝与苍凉:“走出去。”
司机跑几十年长途,见多本欢离合,劝道:“走出去得多远呢,看这天气还得再下呢,保不齐会有二次泥石流,你步行太危险。家里有急事就先让家里别人来处理,你不在家里,着急也没用,还不如等路通坐车走,也就晚几个小时。”
陈星推开他手,“翔哥,麻烦您帮跟张老师说声,多谢。”
外面乌云厚重,天地昏暗,陈星沿着盘山公路奔跑,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早还是因为封路,沿途辆车都没看到。
与此同时,大滩面糊跌到热铁板上,勺子也掉到地上。黄毛儿飞快地收起东西,蹬起三轮车飞快地往陈星大姑家赶去。
高个儿那会儿正在家睡觉,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只听句就醒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把T恤都穿反。
从客厅跑过时,他爸厌弃地训斥他不要在屋里跑,又骂他穿反衣服脑子缺根筋,高个儿将防盗门“砰”声拍上。
挂掉电话后,和陈星同屋司机也起来,听明白他家里发生大事,关心地问道:“出事?”
陈星近乎恳求地看向他:“祥哥,能不能送出山?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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