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继父住房子是这个家属院新楼,而徐东霞住是旧楼,从外到里都旧。初中老师工资高不,所以她骑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穿不跟脚旧拖鞋、坐没有弹性旧沙发、对进口保健品和玩具两眼放光。
秋辞无不恶毒地想,徐东霞那个恨不得节节课都挂在嘴边无比优秀儿子哪去?
不是说学习又好特长还多吗?不是说高中就在什机器人大赛拿奖吗?不是说高考都不用参加直接保送吗?这优秀,怎连双拖鞋、连条好围裙都不给自己父母买?
秋辞在心里刻薄地想,是不孝顺吧?徐东霞这种性格,估计连亲生儿子都嫌弃。要不就是没成才,他在网上看过那种故事,中年男人混到三十多岁事业就到头,本身工资不高,得添上父母所有积蓄才勉强在老家小城凑个小户型首付,之后夫妻两人工资得再添上四个老人养老金才还得起每月贷款……
秋辞又想起徐东霞刚刚说,她还没退休。都这老,为什还不退休呢?她还想再祸害多少学生?
在妈妈那里被嫌弃礼物,在徐东霞那里受到热烈欢迎。
秋辞转眼已经坐在徐东霞沙发上,手里捧着徐东霞亲手给他沏茶;而徐东霞本人还在厨房忙活,说要给他切水果。
秋辞只和她假客气下,就由着对方踩着不跟脚拖鞋,迈着小老太太似脚步小跑进厨房忙活去。他享受对方这样殷勤招待。
徐东霞丈夫也在厨房里。
刚才他们进门时,徐东霞丈夫从厨房出来迎他们,脸上带着老实笑,身前围个又丑又旧围裙,还从厨房带出股菜味儿。
徐东霞端着盘西瓜欢天喜地地出来。秋辞假装要站起来帮忙,但其实屁股只稍微离沙发几厘米,等到徐东霞热情地让他赶紧坐,就立刻坐回去。
他不想给徐东霞干点儿活。徐东霞势利、虚伪,还死要面子,从前他年纪
他看起来很习惯妻子往家领学生,边从徐东霞手里接过菜,边顺着妻子介绍,对秋辞木讷地声“唉”,再四声“唉”,就算是打招呼。
果然,徐东霞进厨房,老实男子就挨骂,他好脾气地小声问:“那要不再添个菜?你学生留下吃饭吗?”
徐东霞又训斥起来,压着嗓子还以为别人听不见:“人家吃不吃你先别管,起码得先准备上。你没看见人家带过来东西呀?别让人家大老远跑过来,结果连口饭都吃不上!”又嘟囔,“这也问那也问,什都得操心,点儿主见都没有……”
秋辞垂眸喝绿茶,尖着耳朵在油烟机和炉灶噪音里捕捉这些生活中不如意,享受由此产生满足感。
徐东霞过得不好。他刚进徐东霞家门便得出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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