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席扉忽然福至心灵,“秋辞你喝酒吧!”
电话那里又静静,然后传过来连串诘问:“……对呀,喝,怎?你过年不喝酒吗?你也说过要戒烟,你戒吗?”
盛席扉下意识看眼自己手里烟,呵呵笑,想起敏敏刚才那句:“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秋辞声音里含水意,露珠那样凉凉水,如果没有从叶子上摔下去,就要马上被太阳晒没,“不是说吗?还没有吃饭。Ihaven’thadmydinner……ye
“在捆东西。”
“捆东西?捆年货吗?”
“你再猜?”
盛席扉觉得他语气听来有些不寻常,比平时说话慢,发音也更轻,让他不由将手机往耳朵上贴得更紧,同时自己也降低音量,“捆礼品盒?送礼用?”
“不对。”
这两句过年期间通用问候语已经通过文字传达过遍,这会儿通过声音再传达遍。之后便静下来。
盛席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秋辞你好,在除夕夜特地打电话给你,是为告诉你始祖鸟不是鸟类祖先。”这要是说出口,比“也不爱看春晚节目”还要蠢上百万倍。
“那个……你那边好安静啊……你们开饭吗?有没有打扰你吃年夜饭?”对,年夜饭!中国人最爱聊吃什,桌子菜总有你爱吃,两个人总能找到共同爱吃。盛席扉在心里为自己机智点个赞。
“还没吃饭。”
又静下来。
“捆螃蟹?会儿要蒸螃蟹?”
秋辞让他逗笑,“冬天能买到活螃蟹吗?”
盛席扉也笑,“不能吗?这年头什反季东西买不到?——不行,猜不着,你好歹给个提示,比如告诉是活还是死,是跟过年有关还是工作有关……”
电话里传来秋辞带着鼻音非常轻声“哼”,“干嘛要提醒你?”
那声轻哼,还有这轻飘飘上扬语气,都像羽毛样从盛席扉耳朵上扫过去。
盛席扉急急忙忙把烟叼进嘴里,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再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换进右手,心里又像被鸡爪子挠。
“你吃吗?”秋辞在电话里问他。
盛席扉松口气地笑,“也还没有,们家年夜饭开饭晚,他们都着急打麻将,停不下来……唉,你都不知道们家有多吵,爸妈不是、不是那个嘛,今年就跟妈来舅舅家过年。大舅家俩儿子,二舅家也俩儿子,这四个表兄弟又都是二胎政策积极拥护者,好家伙,大小堆老少爷们儿,把屋里都给塞满……”
听筒里静悄悄,盛席扉觉得自己嘴真碎,老跟秋辞说这些家长里短,人家怎爱听?
“那什,你是不是在忙?大年三十儿还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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