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少年,如何能不思家。
傍晚,宋清明等到李苟带来口信,他在帐中沉默许久。之后,宋清明人独自来到关押羌族人地方。
那口信不过句话:家国大义,个人荣辱,端看宋中侯如何选择。
宋清明站在这里,直到天完全黑透,思乡之情早已被完全冲淡,与此同时,多日阴郁与踌躇又次弥漫上心头,逼得他难以呼吸。
他正陷在个局里,个无关敌军局里。
赵锡久久不发话让他起来,身后随同宋清明出来干人都脸色微变。宋清明也不多有动作,静静半跪着。
良久,赵锡翻身下马,径自从宋清明身边走过。淡淡声,“起来吧。”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宋清明起身,瞪赵锡背影眼,二世祖,就会在他这里耍威风,本来督军也不顺路,却偏偏来此绕上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巧不巧,赵锡微微回过头。
番雨,番凉。
那人高坐马头上披着轻裘,是萧萧素素,爽朗清举,虽与他离京时变化不大,可在这满目黄沙落寞时节,比衬着大口喝酒吃肉说着荤话军营里头糙汉子,乍看,就像是满园花菊中色似霜孤丛,养眼很。
宋清明仰着头打量,惬意地眯眯眼。
“看够吗?”那人终于说话。
“够,”宋清明轻咳声,有模有样地行个军礼,“末将参见六皇子。”
他挥手招来人,命他们把这里包围起来。
“中侯大人,这是要……?”
他面无表情,声音幽冷,“传命令——八百降兵,个不留。”
霎那,凄厉惨叫声与交战打斗嘈杂声,并着营地里火光,打破秋夜沉寂。
赵锡闻讯赶来时候,宋
“六皇子您要吃什?末将叫人备下军帐,发财,还不带路?”宋清明猛然深吸口气,偏头笑眯眯地看向赵锡。
哼,赵锡唇角轻抬,欺软怕硬,狗改不吃屎。
发财钦佩地看眼自家少爷,领着赵锡等人走。
莽莽黄沙,糅着西天晚霞,别有番瑰丽景象。落日沉沦之处是混夷,东天上弦月升起之处,是宁京。
宋清明收起笑容失神望着,深吸口气。离家半年,今日又得见宁京故人,不知国公府切可还安好,昔日狐朋狗友又是什光景。他又忽然想吃西市桂花糕。
赵锡凝神看着他半跪身影,那双瞳仁仰视之时漆黑如墨,不似在宁京时那般流光溢彩,却更显得少年人炯炯有神,气势逼人。
他变很多,隐去纨绔面,更加沉稳,也……更加可恶。
不知为何,这半年里,赵锡每每人独处时,都想到月夜时暗卫所说之话。
“宋家三郎,曾为宋二爷所猥亵。”
他都做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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