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放下心又再次提到嗓子眼,即鹿瞳孔骤然收缩,有些惊诧地望着面前男人。
“难道不是吗?不然医院怎会把你放出来?”
段从祯盯着他,缓缓勾唇笑,抬手捏捏即鹿耳垂,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命令意味,“现在很累,你来帮洗头发。”
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
笼罩在周身,混杂着酒气熟悉气息骤然散尽,掠过阵冷冰冰风,激得即鹿打个寒颤。
段从祯不喜欢麻烦,所以他绝不能成为麻烦。
“很冷吗,斑比?”段从祯垂眸看着他,眼神微凛,抬手摸摸即鹿手臂,“你脸色很差。”
安抚动作,却没有让即鹿放松下来,贴在手臂上手掌极具压迫性,强势而不容抗拒,让即鹿时有些僵硬。
“不冷。”即鹿缩缩肩膀。
“那是刚刚话伤到你?”段从祯看着男人稍显疲惫落寞脸,微微挑眉,松开手,“又没说进过精神病院会怎样,谁都有需要医生时候。不要像个惊弓之鸟样。”
中蓦然闪过曾经在东青山经历切,即鹿眼神缓缓失焦,时回不过神来。
“是、是进过精神病院……”即鹿轻声喃喃,仿若自言自语,如同溺水人般,虚弱无力,漫无方向。
手掌控制不住地颤抖,好像有股刺骨寒意流窜到四肢百骸,即鹿膝盖都在发软,下刻就要倒下去般。
他承认,当初母亲怀疑他有些不对劲,才送进东青山接受治疗,但他发誓,除些轻微焦虑之外,他没有什可怕病症。
本以为在精神病院能得到针对性治疗,本以为出来之后他就能变得正常,没想到进入东青山,才是他噩梦开始。
客厅再次恢复死寂。
即鹿低头,眼神呆滞地落到地面上,月光皎洁,在冷白地板砖上流转,如同汪深潭。
心脏却跳得飞
闻言,即鹿微愣,抬起头来,迟疑而小声地询问,“……真吗?”
段从祯瞟他眼,没有再重复自己话。
“你真这觉得吗?”即鹿难得追问,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惊喜,压抑着,呼吸都有些急促,“不会……看不起吗?”
段从祯突然笑,古怪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个讲笑话小孩子,反问道,“为什要看不起你?”
“再说…”段从祯停顿下,余光状似不经意地瞥他,眼神玩味,“…你不是已经痊愈吗?”
他本来,并没有这严重疾病。
是东青山把他害成这样。
所以那个男护士死,根本不值得他内疚,哪怕点点怜惜,都不值得。
但他该如何跟段从祯提起这件事呢?
本就不被疼爱重视人,又承受着莫名精神疾病困扰,只会让别人觉得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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