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自小在宫中长大,可还记得罪奴最多是哪年?”
遂钰回忆:“宫里陆陆续续来不少官眷罪奴,罚没家产充入宫中做下等宫人。”
罪奴生不可婚配,活着进大内,死方才抬出皇宫。
遂钰幼年记忆
循着潘大公子所指方向投去目光,遂钰望见大都外连绵群山,山峰无顶,皆被浑浊天际朦朦胧胧地覆盖。
而挡在群山与大都之间,则是大宸设立在郊外皇家猎场。
潘登丰并非随手指。
“禁军。”遂钰轻声说。
禁军直属皇帝,萧韫那小心注意,怎会容忍禁军被某方势力渗透。
封冷凝香,隔日,陛下赏赐便已到府,父亲甚是惶恐。谁不知大人正是陛下身边红人,大人意思,许就是陛下旨意。”
“故此,有件事不敢不报。”
遂钰勾唇,微微抬眼,缓道:“既是大事,直接禀报陛下岂不更好。”
潘登丰嘿嘿道:“家祖上是做生意起家,自然讲究互惠互利。大人既有意提携,等也并非知恩不报之人。”
“家也在大都有些微薄产业,自从父亲掌管户部后,名下商铺便都记在名下。”
“大人真是人在高位,眼界也跟着涨,光看得见禁军可不行。”
阵风刮过,潘登丰搓搓手,觉得冷,招来身边小厮,将狐裘裹在身上,说:“大都外头,还有个周转城中货物转运点,那可是大都衣食住行来源,供奉宫里,百姓生计用,都在那汇集,分管,送往各处。”
遂钰所学皆由萧韫教授,久居大内,吃穿用度皆管萧韫索要,确实从未想过这些东西究竟是如何抵达大都,又怎样分派。
潘登丰继续解释道:“从前有个特设司,专供皇室运输,里头人大大小小,有官位没官位,甚至看门都能从中捞些油水。”
“听爹说,三千两雪花银送进去,买个简单差事轻而易举,就拿库房看管举例。先帝薨逝,陛下查tf,首先拿特设司开刀,小小库房看管竟年贪十几万两进口袋,更别提那些有脸面。”
“那日妄图刺伤大人袖箭,瞧着眼熟,带回去同手底下掌柜们核查,果真查出些有趣消息。”
“六年前,大都来批北下经营绸缎铺子商户,不知怎,短短半年,居然抢占大都大半市场。生意做到第三年,他们故意撇开大都总商会,独自创办个锦绣商会,如今供应着京城达官贵族,皇宫内苑娘娘们绫罗,彻底将扎根在大都老生意人赶得没活路。”
潘登丰说:“大都这地嘛,身后没几个当官,根本做不下去。”
“许是拜对神仙庙,财神爷显灵。”遂钰随口道。
“大人都说拜神仙。”潘登丰挤眉弄眼,用手指头指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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