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您受累，朕替你分担些。”
他走到书桌前，看见旁边放着
坛陈年老酒，大抵是下边*员送上来讨好，而秦见祀也确饮
半盏，剩半盏余酒，酒意弥漫。
贺子裕摸摸鼻子，出声道：“皇叔，看公务还要喝酒呢，好雅兴……这是什
酒？”
秦见祀头也不抬，“毒酒。”
贺子裕噎，握拳轻咳几声，秦见祀又抬起酒盏，抬首喉结动，饮而尽。盏底重重落在桌上，像是因着什事生气，却不发泄出来。
贺子裕不解，低头问秦见祀怎，也没见回应，索性站在旁四处环顾着。活该，死憋脾气活受罪。
“怎下不去。”贺子裕辩驳道，“若不是如今朝廷不能没有秦见祀，
就碗毒酒将他毒死。”
“噗嗤。”小皇帝笑起来，道这野鬼真是不解自己。
而不远处秦见祀看见贺子裕又如往常般遣散四围人，独坐在亭中，就从小道上迈步而来，他听见这话，神色淡，最终没入阴影里。
贺子裕却不知道这些。
·
“嗯？”
“朕打算等你亲政那日，便走罢。”玉珏里，传出小皇帝不咸不淡嗓音，“宫中呆腻，留着无趣。”
“……”贺子裕瞬凝眉，他没想到小皇帝会突然这样说。“是刚才说什？”
“不是你，朕就是这想。”
贺子裕指尖缩，这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万事与小皇帝商量，独处时还能闲聊作乐，都说帝王乃是孤家寡人，可是他却因有残魂为伴，从未如此觉得。
许久，秦见祀问他：“陛下来此为何？”
“朕……自然是想到皇叔，惦记着便来瞧上瞧。”
秦见祀冷嗤声，皮笑肉不笑。
贺子裕再度轻咳几声，多少有些心虚。
他忽而瞅准时机，伸手去拔秦见祀压在手底奏章。秦见祀眼疾手快地伸手摁住，抬起头来看他。
太傅给他布置新功课，让他从秦见祀手中取三摞奏章，朱笔批阅。于是下午时候，贺子裕不得不去趟军机阁。
自他发烧那天仗着胆子，把人踹下床，他还没真敢单独见秦见祀，唯恐这厮找他算账。
低阁朴实，陈设物件也算不得精贵，红木黄屋，贺子裕负手走到门槛边，探出半个头，对上书桌前抬起目光秦见祀，又心虚地把头缩回去。
“进来。”
闻言贺子裕才磨磨蹭蹭，抬步迈进来。
如今却乍然听说他要离开。
许久，贺子裕捏紧腰间玉珏，“你不要你容儿吗？”
“她岁数还小，你让林益盛把她接出宫去改嫁，别因为朕给耽误。”
改嫁，贺子裕淡淡垂下头，他倒也舍得。“你不是还说，想等强大起来，替你向秦见祀寻仇？”
“你真要寻，下得去这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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