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贺子裕又愧疚,羞于看见王孝继目光,那双眼中充满岁月沉淀与看透切明晰,让他总觉得对不起王孝继,也对不起小皇帝。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屋里弥漫着独属于老人腐朽般气息,和淡淡草药味道。
沧桑虚弱声音从屏风内传出,“卓子,去看看……是谁来啦?”
贺子裕缓缓踏入其中,随即是碗勺暂时被搁置声音,侍疾小卓子匆匆跑出来,瞧见贺子裕以后愣,随即猛然跪下行礼。
“陛、陛下!”
迷迷糊糊,贺子裕倒也真听着往里睡去,臂弯架上身子,抱得美人归摄政王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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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贺子裕睡醒看见旁边空位置,摸摸还有余温。
他起身来,掀起长发,又朝铜镜照照身上水墨画,随后才披上里衣来,唤人洗漱更衣。
御膳房上几样吃食,都是宫外才有味道,想也知道是谁准备,恐怕秦见祀真以为昨晚做得过火让他生气,如今却是在赔礼道歉。
祀像是也真恼火,头也不回地踏出寝殿门。贺子裕张望半天,还得自己去把门重新带上。
他脚踢着长巾去,擦干净书桌下湿漉滩痕迹,又慢悠悠解开身上龙袍,扶着柱子站在铜镜前,转过头努力打量后背上万里江山图。
墨色晕染,瘦削脊背与窄实腰身,并着微耸臀,秦见祀画山是山,画水是水,腰窝处是盈盈潭清泉。
真让秦见祀知道自己想看,那厮又得嘚瑟,所以贺子裕不得不找个理由支开他去。
“画得还怪好看。”
“死要面子活受罪。”贺子裕喝口豆腐花,筷尖点上小笼包。
饭后,他就召来楚非.
年关将近,宫里宫外要准备许多,俱是热闹,红漆马车咕噜噜出宫门,守门人见是楚统领亲自驾马,便也没有上来盘查。
路上街道熙熙攘攘,鞭炮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孩童嬉戏声,比起前几次出宫都要来得热闹,赶车人却不是去摄政王府,而是驾去城西宅院。
那些个宫里伺候宦官,攒点钱都会在城西置办宅院,换班后从宫里出来就住在这里,说起来贺子裕直想来看看王总管,这位大半辈子都在伺候天家老人,如今却是走到尽头。
贺子裕嘟囔声,看完重新披上寝衣,就上榻睡去。
今夜总算无人与他共挤张大床,管他秦见祀生不生气,明日事且明日再说。
睡到半夜四围静谧,冬夜里头鸟声也无,风声轻推着窗子响,吱呀声门又被打开。
堂堂摄政王也当回花下贼,秦见祀观察会儿,床上人呼吸平稳绵长,于是他掀开被子,从容地躺进去。
贺子裕还在睡梦中,被人往里推推。“睡进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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