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六十多,牙不好,直拖着不肯去医院,他也没时间。”时章有点无奈,“最近他终于得空,医生也恰好下午没有别安排。所以这时间赶得寸,补完牙把他送回家再过来,就迟到几分钟。”
时教授时间观念太强,就迟到这几分钟给他叨叨好几遍。
宋拂之微微笑笑,对他说前半句也深有同感:“妈也不爱去医院,她哪里不舒服就要爸先看,爸催得不行她才肯去看医生。”
时章淡笑:“都样。”
宋拂之又问他:“你家人呢,都还好?”
“宋老师,抱歉,可能会迟到刻钟。”
宋拂之不介意这十五分钟,说:“好,也刚出门,你慢慢来。”
他没有问迟到原因,时章却主动解释说:“正在带老人补牙,医生说这颗牙要时间比较久,怕赶不及,跟你说声。”
“好,不用急。”宋拂之说着,心里衡量会儿是否合适,最后还是多问句,“是你爸爸还是妈妈?”
几秒空白之后,时章才凝练地回答说:“长辈。”
近耳边,重复地听很多遍。
他想,其实这句“谢谢”,已经是他人生以外奢侈奖励。
时章语气温和地回复宋拂之:“不用谢,早点睡,好好休息。”
宋拂之听到时章跟他说“早点睡”,于是吃药,去简单冲个澡,才晚上九点钟,就躺上床。
止疼药很有效,入睡前痛感已经变得很淡。
“最近还算可以。”时章说。
最近还可以,意思其实是以前不太好,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好。
宋拂之时间不知道说什,给时章倒半杯红酒,低声说:“希望老人家都能健健康康。”
年纪过三十,肩上就多很多年轻时没意识到责任。开始关心长辈身体,联系不上父母时候会心慌,收到紧急电话都怕是父母出事。
挺久不回家,回去突然看到父母鬓角白发和新增皱纹,才意识到这个残酷现实——父母
宋拂之就不再问,只说要他慢慢来,不赶时间。
虽说预留十五分钟,但时章就迟到五分钟。
看得出他来得急,身上带着傍晚水汽,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时章拨下头发:“久等,宋老师。”
宋拂之说没事,顺嘴问句:“补牙切顺利?”
宋拂之这晚上睡得很踏实,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很足。
他和时章重新敲定个见面时间,地点还是在那家西班牙餐厅。
时间改到周末,宋拂之心情不错,没有头疼也没有工作,准备时间很宽裕。
所以宋拂之这次把香水用上,轻轻在颈边洒两下,立刻绕起股极具格调东方乌木香。
正出家门时候,他接到时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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