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时候你也不用去挣钱讨钱。”祁聿语气凉凉,磨着后槽牙说:“直接棺材板躺,让你家侄儿给你披麻戴孝不更轻松?”
祁聿毒舌,听过人都知道它威力。
可对于郑海川而言,他却好像天生就能从祁聿如针尖般锋锐话里,听出锐利背后劲与柔。
——那是只有对在意人,才会无意识涌现出凛冽罡风。
可以锯断钢铁树木,也可以抵挡纷扰风雷雨雪。
“去、去就去。”
郑海川坐起身,抬起眼皮去瞧祁聿,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律医生你要带去?”
“不然呢?”祁聿没好气地冷笑,“不盯着你,鬼知道你又要跑去哪蹦跶。可不想帮你带孩子,也不打算明天接诊什断胳膊断腿急诊!”
餐桌上闷头吃饭郑嘉禾茫然地抬头眨眨眼,又在祁聿移过来目光注视下重新埋头。
唔,这个菜,没有幺爸做好吃!
郑海川伤主要集中在四肢和背部,哦,脸也被人揍拳。
祁聿简单查验番,憋闷愤怒之余,也有些庆幸——好在这人受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组织和骨头。
“会儿跟去医院,明早去派出所。”他发话道。
当下祁聿只是简单做清创和包扎止血,但郑海川胳膊上有个被划上口子很长,他判断最好做缝合处理,还得打破伤风针。
“啊,还去医院?不碍事……吧?”
只不过郑海川此时脑子里想不出这有文化比喻,他只觉得律医生是在切切实实地关心他,怕他再出什事。
“哎,现在都这样,哪敢再去蹦跶嘛!”郑海川连忙指天发誓,“不过,还要……去派出所吗?这点小伤就不用麻烦人民警察吧?”
作为小老百姓,郑海川天然对医生、警察这类职业人群有种由衷敬畏。
“小伤?”祁聿恨不得揪着郑海川耳朵让他去看看他那工友惨状,再晚点送过来说不定都要截肢!对比起骨折打钢钉人,郑海川身上情况确好点,但也没好到哪去——
红,青,紫,在小麦色皮肤上遍地开花。
“你是觉得,要等自己也在垃圾桶里被发现,才算重伤是吗?”
郑海川平时搬钢筋扛砖时身上也时不时有青紫见血。今天虽然被人揍得狠点,但他心里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去医院又要花上笔钱,还不如擦擦药休养几天就好。
但这话郑海川还没说出口,就在面前男人冷冽瞪视中给默默咽回去。
今天律医生……好像有点不样?
郑海川也说不清是什感觉。
他以前会悚冷下脸来律医生,但今天律医生对着他脸色虽然也不好看,可……可他好像没那怕?反而想说点什做点什,让律医生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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