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快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然后弯下腰,俯身去抱了抱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你醒了。”
江成远动不了,任他抱着。“怎么进来的?”
“正规途径。”肖舟不敢用力,依靠了会儿,就松开他,在旁边坐
那人嘿嘿一笑,“你人不错,放心,实习期肯定没问题,我们都给你说好话呢。”
肖舟冲他笑了一下,虽然眼睛里的痛苦快要藏不住了。
因为江成远拒绝探视,他们一直见不到人。只能等里头传消息出来,好在他们不惜财款,消息灵通,因而江成远刚出事时他们就知道了。
那时正赶上监狱里招临时工,竞争不算大。肖舟去应聘,季阳疏通关系,最后成功进来。进来后,塞钱跟人换班,几经周折才调过来守在医院。
来这第一天江成远刚做完手术,昏睡到现在,肖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过话。
江成远有知觉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疼。无休无止的疼。每一块骨头都被拆开了分解了,身体好像分崩离析。
疼到后来意识就跟身体分了家,沉浸在一片无边际的深海里,飘飘悠悠的,放眼过去都是茫然空荡的死寂。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用了大量止痛剂来缓解疼痛。
面色虚弱苍白,高大的骨架只更凸显出这种不堪一击。
看其余的两人都去食堂吃饭了,肖舟重新走进病房,把门锁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床上人闭着眼,只能听见仪器运转的声音,没有别人干扰,肖舟又可以安静地打量他了。头发被剃短了,短的能看见泛青的头皮,脸颊瘦到凹陷下去,几乎有点脱相,因为发烧而有一层薄薄的红,嘴唇干裂起了死皮,肖舟看着不舒服,就起身拿棉棒沾了水给他滋润,等唇皮吸饱了水服帖了,他才满意。
次日傍晚的时候,江成远终于醒过来。
肖舟在外面买包子,听到消息飞快地跑回来,五楼等不了电梯,直接跑楼梯冲上来,撑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匀了才走进去。
江成远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盯着他一眨不眨,“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肖舟笔直地站在病床前看着,在白色床单的覆盖下,人就显得没有血色,总有种颓败的死寂感,看的人心慌。
有人过来叫他,“小舟,换班了,你要不先去吃饭?”
穿着制服的身体动了下,肖舟转过头,对来人说,“没事,我不饿,你们先去吧,等你们回来了我再去。”
那人探入一个头,“你总盯着他看什么呀,我看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这两天白班夜班都你上,你太累了,我们都挺不好意思的。”
肖舟这才收回视线,离开了病床,往病房外走,“反正我没事,这里也可以休息,你们要是有事不能值班,就我来,还能多赚点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