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枝完全昏头,他把人类表皮全剥离干净,独剩真真正正自己,裸露着血肉和他们对峙。
他说:“任他们来,不在意。”
宋俊要说话,被宋英军瞪回去。
“你不在意,你问过易青巍在不在意吗?他肯吗?被你这个小辈,小男孩,这样喜欢着,他情愿吗?”宋英军停下,语气和神色变得愁苦,“这次去海南参加葬礼,算是喜丧。但终究是死,能喜到哪里去呢?你要是真铁心在面前日日气,不知道这副身子骨能撑多久。”
宋野枝不作声。
“给你天,考虑周全些,只用给个地名,其余不要再多余说。”宋英军转身,要回房。
宋野枝站在院里,窒息无力感冲上来,导致他半个字节音都发不出,全数堵在胸口,卡在嗓子眼。
和年前没有不同,他又变回那列被人铺排轨道,锯失车轮和笛声火车。
可是,这次不说,就真什也没有。
但说,有用吗?
那番话……”宋英军叹口气,问,“只教会你怎当儿子,没教好如何做父亲,是不是?”
“宋俊家生个好儿子。”宋英军重复宋俊话,好笑地摇头,尽是失望,“宋俊,你不是又生另个吗?”
“看小野做什!”
宋英军突然厉声让宋俊头乖乖扭回来,听他继续呵斥:“你真把你爸当傻子瞒!以为老糊涂什都不知道吗?还当着面给小野充老子,你有什资格?你有个做爸爸样子吗!”他深深吸几口气,摆摆手,“把小野出国事办好,你就赶紧回你广东去,少在面前晃,还个清净。”
出国。
句句要害,狠戳软肋,他着实治疗自己良久。
微风舞树
战栗感从神经里,血液里,层层叠叠冒出来,不休不止。
“爷爷,什都没有做错。您要改,没有错,怎改。现在您要走,无非是拿距离和时间逼。”
宋英军遥遥看着爱孙。
“是,小野,你没错。但这个世界,不是种种都得判个对错。你今年,十八岁未满,是你爷爷,才不愿意让你往后几十年,辈子,都被烂人指着鼻子骂怪物。”
“像刚才宋俊那样吗?”
宋英军真找到治宋野枝好办法,听这两个字,几天以来直认罚任骂油盐不进他终于急眼慌神。
“出国?”
“对,出国去。想去哪个国家你先挑,和你爸都觉得合适再定。”
“不去!”宋野枝顾不上疼,连忙凑到宋英军跟前去,他张皇无措,慌不择路,好像认为隔近,人与人之间就可以更精准地互通情绪,话语就可以变得更具穿透力,“爷爷,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
“由得你?”宋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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