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年轻少年,他看见束台,眼中闪过丝异样。少年挥挥手,他身后那些仆从便都站回去。
束台上下打量他,忽然想起他同殷晚初次见面时候,殷晚也差不多这个年纪。那时候殷晚虽然年轻,却颇为心思深沉,他外在表现出来喜怒,往往不是他心里想法。
只有束台,常常可以察觉到他不开心。
“找十七号房客人。”少年声音紧绷着,“是个很漂亮姑娘。”
他将画像拿出来,画中女子雍容华贵,如朵盛开牡丹。而束台所见那女子,已然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殷晚身着白衣,外头披件雪白狐裘,风毛围着他脖颈,越发显得他姿容出尘,霁月清风。束台坐在他对面,派懒散之色。鹅毛大雪冬天,他不好再穿轻薄纱衣,也换上厚重绸缎衣裳,绸面流光广袖上绣着凤纹,自有番华贵之气。
这种大雪纷飞天气,客栈没有几个客人。天色昏暗,伙计点蜡烛之后便围坐在火炉旁边,昏昏欲睡。
那阵繁乱又匆忙脚步声,就是这个时候传来。
来人阵仗很大,最外面披件墨色披风,身后跟着十多个仆从。伙计问他打尖还是住店,他回说找人,找天字十七号房人。
束台闻言,往下头看去。
七,跟你同房是小十七。”
说着,他看看跟在十七身后那个人。那是个女子,低着头,不言语。她穿戴很是华贵,锦衣玉袍,珠翠满头,只是面色苍白紧,摇摇欲坠,站不住般。
束台微微皱眉,“这个凡人魂魄怎如此虚弱?”
十七回头看她眼,道:“遇人不淑罢。”
束台有些好奇,便亲自领着他们往楼上走,“你同仔细说说。”
“这
伙计说本店拢共只有十来个房间,没有十七号房。
那人下子被激怒,身后仆从呼啦啦围上来,把伙计们下跳。
束台起身,“下去看看。”
殷晚瞥眼底下那人,随意点点头。
束台拢着衣裳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去,“这位客人,找谁呀?”
十七便道:“你当这女子是谁?她乃是现世晋国长公主,本也是个极贵重命格。她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她用秘法,以魂魄为代价换她弟弟登上皇位。后来宋国侵犯边境,她弟弟将她出去和亲。只是和亲之策并没有换得太久平静,没过多久两国便开战。许是不愿意让她弟弟为难,她于两军阵前自刎。”
束台听罢,摇摇头,“她弟弟可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呢。”
束台与十七说话,那女子依旧不言不语,只在束台提起她弟弟时候闭上眼。
大雪连几日不见停,殷晚与束台坐在二楼窗边,烹茶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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