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将伞檐前倾,目不斜视地走过。
然后伞边缘被拽住,他听见有人说:“把伞借给们用用。”
如果是他那把蓝色格子伞,给也就给。
可这是袁茶,他不想欠她任何。
袁木将伞扯回来,拇指搭上按钮,“哗”声,长伞收拢。
袁木溜出学校后挑条平日不怎走偏僻路,比大路近得多。
雨越下越大,他难顾及衣裤不被打湿,只能想办法加快速度回家。
路过湖边,湖旁有大片绿地。
除草工戴着原本用来防阳宽檐帽,推着机器,冒雨进行收尾工作。
青草尸体散发清香,在雨中若隐若现。
由此更衬得李学道期翼莫名其妙。
高入学开始,李学道便热衷于找袁木进行深度心理访谈,而袁木在访谈结束时鞠每个躬都是次抱歉。
不得到底是何种不得。
袁木不好奇。
乌云铺成,天空掉雨。
学老师马不停蹄向他告状。
以此为引子,李学道单方面展开长达个小时谈话。
“你这双眼睛有股聪明劲儿,专注到学习上来,相信,老师给你打包票,你以后不得。”
李学道第无数次以这句话作结,使劲看看袁木,自顾自点点头,摆摆手让他赶紧回家吃饭。
袁木朝他深深鞠躬,道谢,走出办公室,背在身后紧扣手指松开,卑恭认真表情懈下来。
瞬间,他全身湿透。
雨打在身上是疼,像钉子从天上扔下来,浑圆那头命中你,皮肉下骨头也跟着颤两颤。
水淌在脸上,源源不断,有窒息感。
人嗅觉因雨故障,好像鼻子患上近视。
这场味道被袁木带着拐进条长巷,走至中段才散尽。
若没有烟味掺合,它们大概可以停留更久。
墙边站着排青年,四五个,挤在细窄檐下避雨。
他们叼着烟说说笑笑,用猩红烟头互指额头,大声互骂操你妈,然后打作团。
教室早就空无人,袁木站去讲台环顾圈。
结论是劳动委员忘给他留任务。
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同学,当天须参与值日,这是高二分班后定规矩——然而只有个人记得规矩,并不叫做规矩。
李学道从门口路过,见他没走,问:“小伙子带伞没?跟上车送你程。”
袁木说句不用,又说句谢谢老师,飞速抓上书包和伞最后说句老师再见。
其实他不聪明,也天生学不会心意。
学习是得分工具,也是无聊生活消遣物。
比不得别人百分百热爱与努力,所以能在中上游门槛边儿徘徊袁木已经十分满足。
方琼更是如此想。
她并不指望袁木飞龙入天,常常挂嘴边是你千万别走太远,要留在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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