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他听见海声音,近在耳畔。
——阿祎,未机,们偷偷溜出去玩吧!
“……最愚蠢那个。”
春光正好,骇浪滔天。
杀。
海连无意识地向前迈步,又步。身体比他大脑更快步做出本能反应。
杀他。
“等等海……咳咳!”方停澜半跪在地上,手按住伤口,手想去拉住海连衣角,但刺客身影如电,他掌心只能握住茫茫雨水。
杀他!
孔深处泛起抹簌簌柔情,但这抹柔情迅速地被狂怒碾碎,变成恨极痛极咆哮,“但是——谁都别想得到钥匙!”
他食指下扣,枪口却是偏,指向方停澜身后匆匆赶到海连!
轰——!
“不好!火药库炸!”
艳红色花朵从船尾开始绽放,仿佛条于波涛中苏醒火龙伴随着人类惨叫中舒展身躯,火与雨交错不歇地狂舞,彻底折断海神号引以为傲坚固龙骨。海水再不甘于被压抑于最底层舱门中,他们如同从地狱涌出弱水与恶潮,将可碰触到切尽数吞没。
“是,来杀!你该比你爹更果断!”海神号船长在狂笑,他朝,bao怒青年张开双臂,“而会在深渊里等着你,等着你们将来露出后悔——”
“表情”两字他没能说出来,男人脖子凉下,紧接着又烫,过于冰冷雨水渗进去,过于滚烫血飚射出来,将费祎视线内切都染成无边无际红。
他在满目血色中凝视两张年轻面孔,仿佛透过生者脸看见已逝亡灵。
方阙,商未机,两个愚蠢男人,教出两个同样愚蠢儿子,而最终居然还是栽在他们手里。他有点想笑,但是鼓噪胸腔维持最后心跳已经费尽工夫,他再没有多余力气去牵动嘴角肌肉。爆炸终于涌到脚下,男人身体不受控制从高高飞起船栏处向后倒去——他在最后刻终于想起来,今夜种种似是而非似曾相识。
是,八年前他小师弟从悬崖上坠落时也是这个姿势。
光与热。食物。死物。
剧烈震动传递到船首,海连脚下甲板在不断崩裂,如同他逐渐崩裂神智。他在瓢泼大雨中愣愣地瞪大眼睛,双眼里倒映着那个缓缓倒下背影,那人黑色斗篷上洇开朵比墨色更深花。
“方……”
他该喊出那个人名字。
事情发生得太快。海连仿佛是被人匆匆拎着领子扔上舞台演员,连剧本都没有来得及看上眼,便站在谢幕高潮掌声中。雨声与爆炸就是掌声。他呆呆看眼挡在自己身前方停澜,又看眼船头费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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