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卡忿忿地抓过个馅饼:“……谁要吃这破玩意。”
“对不起。”
“又没怪你。”埃利卡没好气地道,他顿顿又问,“外面现在怎样,还在打架吗?”
“是。”
马车被毁,车夫早不知所踪,大批面目模糊而又凶神恶煞人们堵住琥珀广场,别说出城,如今他连回到玉兰街都做不到,只能和丁乐水起在倒影桥附近徘徊躲藏。身上原本用东州锦缎裁制衣裳早就丢进臭水沟里,毕竟现在如果还敢穿着好衣裳在街上乱晃,那不啻是个供人殴打活靶子。
男孩听见头顶交错横梁上传来窸窸窣窣响动,没准就是刚刚从他脚边过去那只老鼠;也听见街道外面醉汉在和泼妇争吵,下流用词他甚至从未在书本上见过;他也听见身后脚步声。
“谁?”埃利卡猛地回头。
“是呀。”
丁乐水小心翼翼地拨开遮挡杂物钻进来。那天火焰将男孩截袖子烧没,头发也燎短两寸,像巢鸟窝顶在脑门上,蜷曲干枯发梢随着行动来回晃荡,他站在埃利卡面前,有些迟疑地把怀里油纸包递给他:“对不起,只买到这点吃……”里面是两个尚带着余温馅饼。
,可惜那会还在罗谢岛上,而你又去泰燕,事况紧急,只能转而求其次。”
“那是你活该。”海连也拖张椅子坐下,“后来呢。”
“后来他失踪。”
海连脱口惊道:“失踪?!”
“是。那天之后,再没有人见过这位治安官。”方停澜道。
“就这个?!”埃利卡惊叫,“那是枚银扣,怎可能只值两个破饼!”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只有这家店还肯卖吃……”丁乐水又小小声地道歉,“而且想省着点用……”
“有什好省!你还打算长过这种鬼日子吗?”埃利卡气得直跳脚。
“那、那明天多买点。”长期奴役生活让男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认错道歉,他又将馅饼往埃利卡那儿递递,“你都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埃利卡哥哥。”
哥哥这个词仿佛魔咒般,让埃利卡喉头窒,滔天怒意都被强压下去。
※※※
只脏兮兮老鼠停在只脚边嗅嗅,仿佛在打量这是否是可以下口食物。下瞬,破洞靴尖便朝它踢过来,老鼠发出声畏惧嘶鸣,敏捷地窜进黑暗中。
新春久梦城并不算太冷,埃利卡胳膊上却因此起串鸡皮疙瘩,他努力压抑住尖叫,往巷子角落里又躲躲。
那天马车倾翻之后,那群人朝着他们扔火把,如果不是丁乐水将他从车厢里拖出来,只怕两人会就这样死在新年第天。
而今天已经是新年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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