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刚把一会采访的衣服换好,昂起头问:“庆功宴?”
“不是,就我们两个。”
“那算约会?”
张沉点点头,把收拾好的程声往门外揽,言之凿凿:“形式主义不可缺少。”
走廊里他们遇到其他两个同事,两个同事原本聊着天,一看迎面而来的是老板,揽着老板的还是个前些日子刚被老板罚加班罚到一点的人,同时噤声停脚,对视了一眼,想着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黏成这样,面
剃须泡沫看向张沉,张沉还是老样子,好像那句同意只是一句如同“今天早餐吃什么”般稀松平常的回答,可他刚这样想,旁边的张沉好像感应到一直盯着自己的这道目光一般,忽然回过头来,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满脸泡沫的程声,再看看他手里干攥着不动的电动剃须刀,好像明白了什么,极自然地把它接过来,按下开关在程声脸上仔细推着,漫不经心问:“你是想让我给你剃?”
说完他又自问自答:“原来这就是谈恋爱要做的傻事,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要帮对方做。”
程声仰头看他,肚子里好多话却说不出来,挨到最后竟鬼使神差说了句:“我们这算办公室恋情,迟早要被人发现的。”
这没头没尾一句话配上程声此时滑稽的样子很让人解闷,张沉从旁边拿毛巾帮他擦了脸上的泡沫,再帮他冲水洗脸擦乳液,待这张清爽的脸全露出来,张沉颇有成就感似的把上半身往下压了压,直到从这人紧张的脸上找到些许很多年前的影子,才露出一幅满意的表情。
程声明显感到一阵迎面而来的木质香混着淡烟味扑面而来而来,他猜早上张沉一定独自一人出去抽烟想了很久才回房间来,刚想开口问问,却听上面的人反问他:“你怕被人发现?”
“当然不怕,我怎么可能怕?”
程声犹豫着,最后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但我状态不太好,怕自己再做冲动的事伤害别人……”
他刚说完,忽然感觉脑袋上被人覆了块毛巾。身后的人用毛巾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推着他的肩往出走一边说:“我更不怕,答应你的意思是想通了,想通把自己交出来给你随便伤害。”
听到这句话程声眼睛有些发酸,两边肩膀因为被张沉揽着而有些微微朝里缩,他一路上不断下意识地摸自己伤痕累累的膝盖,但那里已经感觉不出任何疼痛,他觉得自己和张沉达到了某种感官上的契合,比如被伤得久反而感觉不出疼,但不疼又体会不到爱,所以永远在那根去与不去的线间来回折磨自己。
到房间以后他没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地换衣服,把伤口大方露给张沉看,张沉在一旁看着他换衣服,自然地搭理其余该收拾的东西,不多问让他尴尬难受的事,只是说:“晚上回去想不想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