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盯着自己看,三两下凑到他身前,在被子里紧紧抱住张沉,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他丝毫没被刚刚关于下辈子想象失落情绪影响,只缓小会便絮絮叨叨念叨起些无关紧要小事来。
“最近发现好多东西,咱们小区喷泉旁总有只瞎眼狗,它直围着喷泉绕来绕去,每天去上课时都能看到它。还发现侧门那家超市里菜普遍比十字路口那家超市菜便宜好几毛,所以今天从侧门回来时候买好多莴笋和西红柿,家里冰箱还有妈送来丸子和炸豆腐,你想不想吃砂锅?明天早上早起做给你,然后们就热乎乎地出发,去音乐节搞出大事,保准比你粉丝喊得嘹亮!”
张沉不答话,眼睛却直盯着程声看。没会儿他慢慢抱住对面程声,下巴搭在他肩上,字字认真听他说话。
程声被他突如其来亲昵动作搅得有些心猿意马,但他还是用力回抱住张沉,继续絮絮叨叨讲起这些不值提琐事来:“除茶几上花瓶里那几束郁金香,还买好几盆绿萝和虎皮兰
想干事。”张沉答得很随意:“你有吗?”
“想想……”程声往张沉方向不断靠近,最后靠在他肩膀上,黑暗里表情异常认真,“直读书?其实没读博有点遗憾,不该跟爸对着干,他很懂适合干什。”
想到什值得高兴事,程声猛地直起上半身,被窝里攥着张沉那只手不断地摇晃,他显得有些激动过头,说出口话都有些不连贯,“想到要干什!下辈子定要学学其他风格鼓,然后俩起去街边卖艺,你弹吉他打鼓,地上放个零钱罐,生意要是好呢,晚上就吃顿好,生意要是不好呢,咱俩就喝西北风,是不是很棒?”
“哎不行不行!”说到半,程声自己先否决,摇头道:“光卖艺可不行,万养活不自己怎办?俩应该提前开个小店,咖啡馆或是餐馆,先保证自己不被饿死再去卖艺。”
程声想得异常认真,脸上好像笼着层光,副完全沉醉于幻想表情。
“你还挺能做白日梦。”
程声钻回被窝,想到他俩下辈子重新开始事就难以自控地嘿嘿直笑:“都说是白日梦,当然要尽情想,反正下辈子定要做自己真正喜欢事。”
张沉攥着他手,迎面泼盆冷水:“可是哪有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要做很多不喜欢事才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吧。”
这话把程声浇醒,刚刚还憧憬神情回落到底,他有些失望地点着头,“你说得对,再活辈子还是样,真是个无解局面。”
张沉也转过身,在黑暗里直盯着他脸,没说什安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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