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沉拎着钢棍在妈妈墓前站定,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今天。
那天他把手伸向自己枕头下,从里面摸出张纸条,那半张纸甚至连遗书都称不上,正面只有寥寥几句话,没有任何抒情与怀恋,全是对儿子未来实打实交代。
十七岁张沉看着这张意味死亡绝笔,并不感到害怕。他刚想把这张纸条塞进口袋,琢磨着找时间烧干净,可不知哪股力量忽然落在他身上,张沉受指引,鬼使神差把这张纸条翻过来。
纸条背后有排铅笔写小字,模糊不清,被橡皮狠擦过样子。但主人用橡皮劣质得厉害,怎擦也没法把已经写下字彻底抹去。
张沉凑近这张纸条,字字艰难地拼凑着上面难以辨认小字,他盯几乎五分钟,字字地看,才认出这张纸条背后写什。
还跟谈爱情,非说爱情和结婚是回事,想那不是胡扯吗?这多结过婚人,有几个有真正爱情?可他说得言之凿凿,反倒让有些怀疑自己。”
他朝女儿扬扬下巴:“闺女,你以后有没有本事给你爸也找个那样家庭男孩,你爸这辈子就等着享清福。”
“嘁,才不呢。”
老板笑下,向外看去,路边停靠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望着空荡荡路面,忽然有股怅然若失感觉,叹口气,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女儿说:“不过还真想知道那个小孩现在怎样,有没有找到他自己口中爱情。”
云城郊区片没人管墓地里,两个男人正并排躺在座碑前,心有灵犀地望向远处那只和整个新城格格不入大黑烟囱。
上面歪歪扭扭字迹是: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妈妈已经获得永远自由。
想到这里,张沉忽然笑,他举起手里那根沉甸甸钢棍,挥动
张沉把手伸向空中,透过自己指缝看那只从小到大陪伴自己巨大烟囱,忽然发现自己在盯着它看时已经不再会莫名其妙地胃疼。
程声扭过头,望向张沉侧脸,说:“来路上有人说这座烟囱要拆。”
“也听到,说是要在原地方建家芯片厂。云城要转型成高新技术城市,烟囱到底还是得拆。”张沉收回望着烟囱眼神,三两下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沾草渣,随手从墓碑附近经年累月堆积钢棍堆里拾起根钢棍。
程声仰着头,眼睛直跟随张沉走,他见这人起身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又联想到自己整整两个月无法下地走路经历,咋舌道:“怎你动作这利索,好像腿上没钉钢板样!”他在空中把手伸向张沉背影,抓着他背影玩,接着问:“记得你小时候动不动就胃疼,怎现在恢复能力那强?”
“遭多就能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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