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在雁清寺有个小院子,程恪行偶尔会留宿在此,但距离他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太
程恪行掀开眼皮,垂眸看他会儿,嘴边撇开似嘲非嘲笑意:“倒是确比别蜡烛燃得久些,但还是会灭,灭就换盏重新点上,反正不会叫你瞧见。”
是以长明。
刚迈步走进来老和尚连眉梢都带笑,点没听见香客说些什似若无其事道:“程施主,今次可有所求吗?”
程恪行常来雁清寺,但他只是来,不拜,仿佛每次带着堆人浩浩荡荡上山只是为团建。
程家这慈善事业,他做得很用心,但也不太用心。
神女娘娘也好,长明灯也罢,程恪行都不信,但他来雁清寺频率,可比那些有求之人还要多得多。
“先生。”程昼回被寺里寂静感染得小小声,动作很轻地拉拉程恪行袖子。
少年阖目“嗯”声,手心微转,将那小小拳头握在掌中。
程昼回仰着脑袋费力地看眼神女娘娘金身塑像,心里有模有样地念声不知在这里灵不灵验“阿弥陀佛”,转过头,专注地仰望起程恪行侧脸。
他觉得先生长得好像比神女娘娘好看。
程昼回小大人般回头,念出依旧是属于孩童稚语:“那日先生抱上山,原来走千六百八十阶。”
他倒是聪明,连两千以内加减法也算得。
山间寂静。
程恪行俯身将稚童揽到臂弯里,方才被误作单薄肩颈稳稳当当伏起个小小阿回。
“蠢笨,”他淡声评价,“雁清山阶有两千零级。”
“没有。”程恪行再次回答他。
和尚摸摸念珠,视线落到好奇躲在程恪行身后小孩子身上,慈悲眉眼多丝温和:“好久不见,小施主。”
程昼回有礼貌,从先生身后走出来,规规矩矩地向长辈问好,只是小手依旧紧紧攥着程恪行衣角,生怕自己走丢似。
他被人丢过次,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偶尔牵着他,阿回很珍惜。
程恪行垂着眼皮看会儿自己被攥得起褶子衣角,什也没说。
罪过,罪过。
“长明灯,是不会灭灯吗?”程昼回问。
程恪行眼睛也不睁,懒洋洋道:“假。”
孩子歪歪头。
方才在路上、在寺里,助理叔叔、和尚爷爷可不是这说。
比程昼回想还要多阶,而就是因为这多出来阶,程恪行后来便贪心不足地要讨还他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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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清寺上有些长明灯,偶有极其虔诚父母,会抱着孩子来这里点上盏,求其生长安。
程恪行也有盏,最贵那种,但他从来没去看过,今日上山为程昼回点灯,他也是副恹恹模样。
这人好像点也不相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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