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皱着眉头,“荒唐,史官职责是记录陛下言行,跟着算怎回事?”
他看向尚意诚,尚意诚只是站在那里,声不吭,铮铮傲骨样子。
陆商瞥他眼,“他是个很尽责史官,如实记录下陛下言行。陛下要看,他不允,反而劝谏陛下亲贤臣远小人。”
姜善啧声,剩下事不必陆商说,姜善也能猜到。
“若是你不想他跟着你,”陆商面无表情道:“那他估计只有死份。”
过几日,成平侯府在曲水园设宴,请包括姜善在内干人。姜善去,曲水园里泉水环绕,清凉不已,兼之戏乐弹唱,热热闹闹,直到晚间才散。
天色既晚,姜善就没回宫里,在白米街歇着。
他与端献把话说开之后,自然是好不得。然后前朝暗潮涌动并不会因此停止,生生不息文人造就生生不息文官集团,他们之中有满腔热血,意孤行,有蝇营狗苟,精于算计,与同僚与陛下争斗无声无息发生在各个角落。
姜善在府上歇夜,总觉得不如在宫里舒坦,加上天热,早早就醒来。屋里闷得慌,他命福康将物什搬去水榭,并在那里洗漱用饭。
刚用罢早饭,前头有人来回,说是陆商到。姜善便换件衣服,简单挽头发往前头去。
姜善微微惊讶,“陛下这生气?”
“早说,居上位久人,不会喜欢听见忤逆话。”陆商道:“人送到你这里,随你处置吧,那里还有事,先回去。”
姜善起身送陆商,转身回来看着尚意诚。尚意诚也看着姜善。姜善身白衣,广袖长衫,面如好女,绢衣下手腕上依稀看见红色对镯子,确实是副媚上好模样。
尚意诚哼声,眼里几乎称得上厌恶。那日他从沈难府里回去,也确实认真想沈难话。就在他打算重新看待姜善时候,姜善竟然图谋后位,还将朝中闹得鸡犬不宁。尚意诚也是在正阳门跪过,对于如此独断专行陛下有些失望,对于行媚上之事姜善则是不齿。
姜善并不在乎尚意诚如何看待自己,只是有些好奇,尚意诚好歹是个
“大早上,你怎来?”姜善走到厅中,却见厅中还站着个人,是与林砚同科探花,尚为,字意诚那个。
不同于姜善广袖长衫,尚意诚穿着朝服,黄绿二色织成鸂鶒,在日光下微微闪烁。
姜善拢拢衣裳,手腕上镯子相撞,发出轻微细响。他在椅子上坐下,下人端茶。
“这是做什?”
陆商看尚意诚眼,道:“这位尚大人是新任史官,陛下命他跟在你身边,记录你言行,看看姜厂公是不是如传说中般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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