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献抬眼看他,“话里话外只说任性,你怎不说那个尚意诚气呢?要看看起居录,他不给看,还对着通说教。这二年就是沈难都不怎骂,倒叫个小子把骂顿。”
姜善笑出声,“难怪呢,那个尚意诚性子倔很,点不圆滑。跟他说话都嫌费劲,何况是你。”
端献哼声,姜善站着给他磨会儿墨,偶尔同他看看折子,商议事情。尚意诚在外殿站着,奋笔疾书把所见所听都记下来,惹得丰兴路过时候多看好几眼。
端献不让姜善久站着,没多会儿就让他坐着歇息。丰兴端茶点,伺候着姜善净手。
姜善捻块藕粉糕,双眼睛往外间看。外头站着多是伺候丫鬟太监,尚意诚站在这些人中间,依着他性子,大概率会觉得被折辱。
心里总觉得尚意诚是个可塑之才,且让他在你身边待两天,好好拗拗性子。”
姜善称是。
出沈府,天已经不早,若是还不进宫,陛下就要着人来催。姜善只好让尚意诚跟着道进宫。
宫门前递牙牌,姜善连脸都不用露就放行,他马车路畅通无阻。尚意诚掀开帘子看外面,那条朝臣上下朝惯走路变特别短,路上人闪而过,甚至都不必特意去看。
那是完全不同种视野,是完全不同种感受。尚意诚去看姜善,姜善阖着眼闭目养神,耳边只听得到车马辚辚。
姜善这想着,看去却见尚意诚眼中片坦然,并不觉得自己被折辱。这让姜善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尚意诚是对太监有偏见,这看,原来尚意诚是只对自己有偏见。
姜善撇撇嘴,几不可微哼声。
就着还被端献听见,端献抬起头看他,“怎?”
姜善愣,道:“正想同你说件事呢。昨日见成平侯府曲水园修极好,有点千佛寺意思,想去千佛寺玩两天,你去不去?”
尚意诚毕竟是外臣,整日里待在宫闱内也不像话,正好姜善想出去透透气,就趁着这个时候,
过扇门,下马车换上撵车,宫道上人也多些,见姜善过来,纷纷退到路两边。路上没有人言语,尚意诚想说话,在这种环境下,生生被压下去。
撵车到养心殿停下,姜善下来,走进养心殿。尚意诚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姜善走两步就想起他,叫他道进来,站在外间不说话就是。
端献在书案后面批折子,姜善走上前,接过丰兴手里砚石,给他磨墨。
端献伸手沾朱砂,问道:“今日怎来这般晚。”
姜善哼笑声,“还不是你扔给麻烦?看先生说没错,你想出是出,底下多少人跑断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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