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凶猛,在头盔面罩连成瀑布,路灯下街道变得模糊。
范锡听着耳机里导航,想起岛上日子。
若是从前,这大雨,管声肯定会跑出去淋浴,接受大自然馈赠,高唱着歌裸奔。假如现在还这样,大概会被经纪人掐死吧,哈哈。
他扬起嘴角,冲破风雨。冰凉雨水肆意灌进衣领,转瞬就被滚烫胸口变热。车胎扬起雨雾,偶尔有道或黄或蓝亮色身影与他并行,对他鸣笛致意,而后消失在下个路口。
在“同行”看来,他是雨夜跑单赚
说干就干,他趿拉着鞋,敲响隔壁房门。门上贴着葫芦娃贴纸,因为这里住着七个外卖小哥,同个村出来。
在他失踪前,大家便是老邻居,也互相帮过忙。他们羡慕他舍得花钱整租,而他呢,夜里每每想到墙之隔就是七个健硕汉子,都会略感躁动。
门开,汗脚气味劈面而来,逼得范锡微退半步。个黑壮赤膊男人立在他面前,指间烟屁股犹在冒烟,是三娃。
“咋,老弟?”
“哥,想借辆电动车,办点急事。”
俱乐部规模不小,格斗类项目除空手道,还有受众更广些跆拳道、散打和柔道。
所有教练里,他最受学员喜爱,这是他始终引以为傲事,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会成为优秀体育老师。
走出大门时,正遇见个企划部男同事。他随口提起文化墙上悼念,对方连声道歉,说明天就更换,太晦气。
他笑笑:“没事,不急。这不算什,在老家还有坟墓呢。”
“公司想着重宣传你,还得请你配合呢。”同事有些兴奋地说,“就说你在孤岛上,用空手道大战哥斯拉。”
“好说,电是满。”对方丢来钥匙,“头盔要黄还是蓝?”
他想想,选蓝色。返回家中,他换上件天蓝色T恤,披雨衣就要出门。见帅呆盯着自己,便问:“去找你爸,有没有什话要带给他?”
“汪汪汪——”
“好,记住。”
见帅呆直在脚边打转,他索性找出旅行包,把它装进去背在身上,严肃地说:“不许在包里撒尿啊!”
“你没看新闻吗?是管声把巨蜥弄死。当时病,很虚弱。”
“没关系,你之前肯定跟它交过手,们把这段经历稍微进行艺术加工就可以。”
范锡轻轻摇头,道别后撑伞走进雨中。才七点,天就阴沉得黑透。大雨织成网,罩在行人身上,把每个人都变成孤岛。
回到小窝,他给帅呆添狗粮,接着给自己做饭。将近十点,管声发消息说:“刚回家,这雨忒大。”
他走到窗边,道银色闪电撕裂夜幕,也倏然照亮个念头:这样掩人耳目天气,不正适合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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