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天生凉薄相,下巴尖瘦,凤目狭长,张薄唇被酒液浸渍得水润,满脸酡红再配上浑身酒气,活生生副风流醉鬼模样。
抬手抽内院屋子门栓,甫进门,股潮湿咸腥水汽便朝着青年扑面而来。
只见昨天才去烨城边陲开粥铺赈灾民龙王大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前厅正中,眉目沉郁,掌心之中已然握方六面镂空红玉,额旁龙角未褪,双翠碧眸子早已雾霭沉沉,摆足兴师问罪架势。
青年见状额角跳,登时停住脚步,扶着门框五指下意识地收紧,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被那些水汽冲,张青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酒气变得格外明显,抬眸瞥眼龙王大人此时脸色……啧,大事不妙。
晨光熹微,薄雾轻拢,龙王府邸檐上屋角那些个琉璃走兽受整夜雨露刷洗,如今附上层微光,更是显得流光溢彩,华贵非常。
张青岚就是到这个时辰才从银霜楼里出来,三步打晃地归府。
醉眼朦胧青年衣冠颇为不整,拿来束发粗布条子松散大半,长发乱糟糟地散在肩上,青绿色布衣领口微敞,也不知道从哪里沾好几处灰尘。
悠悠站定在处不起眼偏门前,张青岚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来小张暗色黄纸,纸上还浸半截朱砂,红红黄黄片斑驳。
凤眼薄唇美人约摸是走得累,也不嫌弃那老旧木门上面有些什蛛网灰尘,懒懒散散地往上靠,单手燃符咒。
*
芙蓉帐暖,纱幔层叠。床上那人清瘦身子被金黄色丝绸包裹半,后背上满布青紫吻痕,蝴蝶骨上尤其,欢爱暧昧痕迹格外明显。
张青岚之前被神智半失敖战拉到床上好顿折腾,整个人被弄得眼前片朦胧水雾,纤瘦指骨紧紧攥着真丝被面,最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候已然到晌午。
周身被清淡檀香味包裹,身子底下床面触感松软暖和,和他那间寒酸屋子里硬床板不能比,身上裹着
不消片刻,那偏门上禁制便被千丝万缕红光包裹、消耗殆尽。
随着“吱呀”声轻响,木门打开条缝隙——抬手推门闪身而进关门落锁,青年动作行云流水气呵成,毫无半点滞涩。
此时再低头看,偏门上禁制已然恢复如初。
踩着珍珠华贝铺成蜿蜒小路,张青岚脚步虚浮,路深脚浅脚地朝着自己住那小院子走去。
头天晚上银霜楼里为庆祝分铺开张,老板娘直接挖楼里桂花树下埋近十年八坛女儿红。那八坛陈年老酒半进他肚子,倒也怪不得此时满眼天旋地转,扶着院门口葡萄架子,走路都走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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