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然到黄昏。
日头西斜,瑰丽绵延光大片地洒下来,透过竹林,于地面处留下片影影绰绰暗。
敖战站在远处看这样久出闹剧,总算到腻烦时候。
书生所谓“神谕”之中,其实从头至尾都没有点明过需要南下祈福人究竟是谁。
那些个学堂医馆书香门第之中难不成还就少这几个品性端正德行优良之人?为何又偏偏路往东,特意劈山造路,往他敖府来?
头上苗苗都给淹个干净,敖老爷念着大家伙不容易,还特地去施粥,给每家每户都发二两纹银哩。”
那壮汉人高马大,嗓门也颇大,几句话便把事情抖落个干干净净。
行人听到那“二两纹银”之后眼睛都直。看向敖战眼神当即变得火热,有人抓住机会又磕几个响头,嘴里哭喊着:“敖老爷真是救命大善人啊。”
“敖老爷您做事要视同仁,这回可不能见死不救。”
“娘心肝宝贝,这回你可有救,呜呜。”
南边大多数是蛮荒之地,蛇虫鼠蚁甚多,气候也是阴毒潮湿。路南下对于寻常人而言无异于主动寻死。本就是受死亡和病痛胁迫才“不得不”上门叨扰群人,自然不会傻到那种地步。
不过是看敖家常常出手行善,家底殷实富庶,群人潜移默化,自然而然地便忘路凶险,总觉得于敖战而言,南下不过区区趟远行,还能顺便帮他们把怪病治好,又有何不可?
城里商贾富户官僚世家个个都精明得很,自己不愿意当那冤大头,便挑那最富户,暗中支使底下百姓前来诉苦伸冤。
敖战轻嗤,垂眼睫,从后背靠着那玉石狮子上直起身来,轻拍几下衣摆处其实并不存在灰尘。
如此阴损手笔,便是用头发丝儿敖战都能猜得出来到底是谁在背
群老弱病残登时在王府门口哭开花,哽咽之声此起彼伏,吵得连王管家都受不地扭过头,堵住耳朵。
敖战满脸冷漠,半倚在门口石狮子旁,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闹剧。
底下这群跪着、坐着人本来就是群愚民,城人在同样时辰做同样梦便已经够骇人,更别说梦境内容和诸天神佛济世菩萨扯上关系,身上出现伤口也是实打实做不得假。再经由许书生那般宣扬。
众人自然认为是神迹降世,对此深信不疑,以为自己身边真就藏着个大妖邪,吞吐瘴气,害人生病,用寻常医术妖物治不得好。
于是由许书生带头,群壮汉开路,几十个自愿上山平民路浩浩荡荡,受所谓“菩萨”暗中指引,破开阵法,砍断竹林,往王府门口坐,便开始撒泼打滚,以为这样便能逼得敖战出来,答应替他们解决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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