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讨人喜欢,脾气很坏,总爱生气。
宝贝两字如梦魇,也像线索和密码,唤起许添谊关于年少时期记忆。
不自觉,他突然重拾回那句咒语字面意义。
贺之昭是笨蛋。
贺之昭、是、笨蛋。
许添谊将自己小心地蜷缩起来,用脑袋抵着膝盖,默念四声“贺之昭是笨蛋”。
这六个字便是他人生中第二条重要咒语。
咒语内容早就无关紧要,仅因为长久重复使用,化为种积极纯粹心理暗示,让许添谊相信只要念便会灵验,情绪和症状就可以得到控制。
如他所愿,几分钟后,症状如潮水渐渐褪去——但潮水就是有可能会卷土重来。许添谊缓很久再站起来,接着漫无目地沿着街游荡。
路过烧腊店,红澄澄灯,老板娘在看电视机上国外火灾新闻,伤感地说:“妈呀,死好多人啊!”
边推车玫瑰如火,大型商场也竭尽全力把浪漫具象化,门口摆又红又粉装饰品,连灌木也缠着粉红色灯带。路火树银花,皆是风景。
“冷啊,开空调。”坐在副驾驶人抱怨,“你订哪里位子啊?”
杨晓栋忙把热空调打开,心跳仍因刚才紧张有些快。他趁红灯分神看眼坐在副驾驶上人,微笑着说:“怎不问其他?”
“哦,花呢?”人问,“忘就现在下去给买。”
“笨啊,已经放在餐厅那里。怎可能忘这个?”杨晓栋慢悠悠说,“还订你喜欢吃栗子千层,等会去拿。”男孩子笑起来。他们都没提刚刚事情。
贺之昭。
许添谊有非常多讨厌人和东西,但若非要排个先后次序,此人必能夺魁。
人现在在哪里呢?
杳无音讯,大概是死。
见有人停在店门口,老板娘慢悠悠从木板凳上站起来,拿塑料盒问:“要什
许添谊停下来看。那盏灯也像火,烧得他眼眶发烫。
过去,现在,无数时候,他都想问:那呢?
重视到特意备注成宝贝,那他呢?
把人捧在手心样,走在大街都要护着,那他呢?
宝是被喜欢,那他呢?
杨晓栋认为不能怪他,他是具有温柔和耐心,只是在许添谊面前就使用不出来。他原本以为按照许添谊爆爆龙那样脾气,分手少说得蜕掉他层皮。
如今不仅安然无事,甚至没有预料中激烈言辞冲突,让杨晓栋颇为懊悔——
早知道就早点提分手!
另头,许添谊孤零零站在路边,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依旧在发抖。嘴唇也跟着开始发麻,熟悉感觉奔涌向四肢百骸。躯体化症状又出现。
他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就近找个台阶坐下。如同之前无数次,行为举止像退行到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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