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双膝软,他咬着牙,死死扣着墙皮,指甲传来疼痛,但他浑然不觉。
他不知挪多久,或许没多久,因为也就几十米距离,但也可能很久,因为他有时分钟也提不起力量挪步。
终于,他推开那扇门。
温暖
咽喉剧痛,刀刮样痛,呼吸却是灼热,像夹着火,燎过呼吸道时又会加重痛感。
最严重是腺体。
谢敏跪在地上,他起不来,腿软,骨骼像被打断,肌肉松弛着,使不上力量,先前他在傅闻安面前能装,现在对方走,吊着他那根弦断,便再没法打起精神。
颈后很痛,撕裂般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严重,那种痛感连着颈椎,让他整个大脑都被搅得支离破碎。
他开始咳嗽,涎水落在地砖上,惊天动地,快要把肺咳出来。期间,他尝试站起身,却两次不能如愿。
着点别什,傅闻安没能第时间分析出来。
昏黄路灯从车窗外照来,只点亮谢敏半张脸,他眼珠深邃漂亮,凝着人时候,总有种令人刻骨铭心美感——就像被钻石打磨刺穿透,危险却诱人。
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睛里藏着难以察觉疲惫。
特工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
目送谢敏上楼,过几分钟,傅闻安才让黑枭掉头。
不知过多久,谢敏踉跄着爬起,扶着楼梯扶手,瘸拐,像个将死病人,挪上二楼。
步、两步、三步……
平时随意走过走廊此刻却像铺满钉子般,遥远到令人近乎绝望。他不断吐出灼热呼吸,身躯因脱力而颤抖,视野不断收窄,到最后,只剩正前方向小片区域。
太黑,太暗,比他曾走过任何条路都要孤寂。
客厅开着灯,灯光从紧闭门缝溢出,金黄色光带是唯光源。
从格棱窗外扫来车灯点亮大厅内辉煌却冷寂装饰,窗框影子随光线变换而转动,很快,车辆远去,宅内归于死寂。
谢敏立在门口,夜间寒意被室内热气驱散,源源不断黑暗却从四面八方袭来。空寂周遭如打翻颜料桶,扭曲色调纠缠着向谢敏倾轧而来。这里太大,名贵壁画与瓶器轮廓在夜色里搅动,尖锐、冷漠形状不断拉扯,影影绰绰,茕茕孑立。
他站接近半小时,而后,突然扑通下跪在地上。
额角像被两只长着长指甲手揪着,指甲刺进血肉,硬生生往后脑勺撕扯。视网膜爆出斑驳白块,像狂放泼洒颜料,将黑暗涂成张牙舞爪怪画。耳边像鼓风筒,狂躁风呼啸着,令谢敏头痛欲裂。
冷,谢敏从未像现在样冷,如同四肢百骸都泡在冰水里,又或者穿着单衣倒在三九天冰窟中,那如同能将灵魂戳伤冷意使他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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