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摆摆手让他闭嘴,忽然话锋一转,“你这回有功,杨将军的女儿一直倾心于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朕今天就做主为你们两个赐婚。”
陆承景这话转得生硬又毫无逻辑,却让沈明安阵阵心惊,他艰难开口:“……皇上,臣不想娶妻。”
去益州监察的文书是陆辞珩在陆承景不知情的情况下敲到的章,哪怕陆辞珩做得再天衣无缝,陆承景只要细一思量总是有迹可循,能找出些破绽来的,但他根本没追究。
许久不上朝却在今日忽然上朝,并且十分焦急地让张凌守在沈府里,沈明安夜半回府陆承景便让他来上朝,陆承景要打坐大可在华兴殿里打坐,何必在清和门大殿打坐。
朝上分明无事,陆承景根本就是算好了急着要在今日朝上给他和杨澈的女儿赐婚。
在龙椅上整整调息了两个多时辰,期间陆辞珩从外面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站在太子身后,陆承景都根本没发觉,连眼睛也没睁开。
陆辞珩上朝向来是他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沈明安许久没看过他穿官服的样子了。
陆辞珩是王爷,官服的形制与普通朝臣不同,深蓝色官服上是金线绣的四爪巨蟒,两指宽的玉腰带束在腰间,映得他身姿挺拔。
龙椅上的陆承景调息完,掀了掀眼皮,仍是一句话没说,一旁的张凌得了他的眼色,传达旨意让朝臣启奏。
偶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出列汇报政事,陆承景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末了道了句:“让太子做决策吧。”
可杨澈今天告病在家没来上朝,这话分明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沈明安明白他的打算,又听陆承景笑意盈盈地说:“你自小父母双亡,杨家子嗣繁盛,也能给你沈家留个后,慰藉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沈明安还未出声,就听到陆辞珩阴阳怪气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
“杨将军的女儿这般出众,许给太傅做什么,不如直接许给太子吧。”
“这有你什么事!”陆承景闻言大怒,抄起手边的玺印就往陆辞珩头上砸
陆清识惶恐应了。
“沈爱卿。”
眼看着没什么事情,张凌还没说退朝,陆辞珩打了个哈欠,自顾自转身就想往外头走了,却在陆承景喊到沈明安的时候生生顿住了脚步。
龙椅上的陆承景忽地笑着站起来,外凸的颧骨让他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怪异,“沈太傅,去岁益州灾情严重,多亏了你的监察督管,才能让益州免遭遇难。”
“三王爷行监察之职,臣只是辅助他。”沈明安执着象牙笏出列,跪在大殿中央,顺势提到:“皇上,益州饥荒的根源是因为去岁夏天发洪水冲毁了堤坝,若是不修建被冲毁的堤坝,今年冬天怕会重蹈覆辙,臣已经将堤坝修建的重点和可堪重用的大臣整理了出来,请皇上尽早派人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