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直白话落在陆辞珩耳中比情话都要动听千百倍,他把沈明安身上薄毯往上提提,给他身下垫个软垫,“前几天范太医给看你脉案,还同说你身子不好,吃又少,光靠喝药补不多少,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还是要多吃点,保持心境平和。让御膳房煨汤,你等会喝些再睡。”
“好。”孩子月份大,沈明安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胯骨酸疼,耻骨也疼,只有蜷在软榻上时候好受点。
但在软榻上躺久也不舒服,他怕陆辞珩担心,就没多说,微微笑着朝陆辞珩张开手,勾住他脖子,放软声音说:“阿珩,你抱去坐会儿。”
每回沈明安这唤他时候,尾音都是上扬,陆辞珩无论听多少遍,都觉得心里酥酥麻麻,他把沈明安从软榻上抱起来,抱到桌旁椅子上,怕他着凉,又从衣架子上拿披风让他披着。
沈明安坐到椅子上,难受地挺挺腰,等缓过来些以后把桌上摞得最高叠奏折拿过来给陆辞珩,同他道:“益州堤坝修建拨款户部都已经算出后交上来,但觉得有几个地方算得不太对,已经理出来写在纸上,你等会再看看。”
至少能节省半时间。
陆辞珩白日里去趟大理寺,回到广仪殿已经夜深,十月份温度就开始降下来,沈明安怕冷,广仪殿里在上个月月末就生起地龙,陆辞珩甫进去便感觉里头温度很高。
广仪殿里桌案前点着烛火,上面是整齐理好文书和奏章,沈明安就侧身蜷在旁软榻上,满头乌黑发散下来,落在自然下垂冷白手腕旁,他手手臂堪堪遮在眼上,另只手上还拿着本折子,呼吸平稳,身上胡乱盖着条薄毯。
他侧颜笼在烛火柔光下,驱散几分平日里眉眼中清冷。
软榻上银狐绒垫子是陆辞珩特意替他寻来,轻软又暖和,沈明安近来不知道为什总喜欢蜷在上面,但软榻上空间狭小,他手脚都有些伸展不开,陆辞珩把外袍脱,等自己身上从外面沾染寒意散些才去抱榻上沈明安。
看奏折这事陆辞珩同他说过许多次,但沈明安总闲不下来,陆辞珩心疼道:“
他手臂刚从沈明安腿弯下穿过,沈明安便如有所察般动动,移开自己遮在眼睛上手,双漆黑眸子望向他,“你回来。”
“嗯。”陆辞珩在他身侧蹲下,视线与他齐平,“榻上地方小,怎不去床上睡?”
沈明安看着他,清清浅浅地笑起来,“醒着,没睡着,在等你。”
“等做什?”
“想见你。”沈明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等他,只是总觉得等见到陆辞珩才安心,他心里是这想,便也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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