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坐着,张倩如捏着手帕站着,薛矜看着她,唇角勾了勾,“我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世子?”
张倩如泪眼婆娑,“奴婢只是太挂念世子的身子,想来看一看世子。”
“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说你根本不把本世子妃放在眼里?”薛矜一拍桌子,张倩如吓得一抖,“奴婢不敢。”
薛矜不欲和她多说,对站在一旁的画梅吩咐道:“张倩如目无尊卑,即日起禁足十日,思过反省。”
“是。”画梅刚开口,张倩如猛地抬头,质问道:“我又没犯错,你凭什么禁足我!”
武,任他怎么撒泼撒娇,定文伯就是不同意,后来薛矜才知道,因为自己是早产儿,自出身时身体便比常人弱一些,无法习武,成为纪裴那样受人崇拜的英雄梦还没开始便夭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这个梦想,薛矜开始格外注意纪裴,何时在家,何时去了军营,何时出征打仗,何时归来,他们从无来往,纪裴的点点滴滴却一点点留在了薛矜的心里。
晚饭时分的钟鼎楼热闹非凡,小二扯着嗓子的迎客声将薛矜从回忆唤回来,如今太平盛世,南蛮很久不敢再有异动,纪家军在休养生息,惠国国泰民安,而纪裴,却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变成了个连身都起不来的废人。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薛矜却知道,纪裴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薛矜搁下酒杯,推门而出,快步走下楼上了马车,他得到了师父的答复,也拿到了压制毒发的药,他要赶快回去喂纪裴吃下,希望能尽可能减轻他的痛苦。
“二十日。”薛矜端着茶盏慢悠悠喝茶,不理会张倩如的愤怒。
画梅使了个眼色,站在室外的几个丫鬟忙上前,帮着画梅一起将挣扎不从的张倩如带了下去。
柳芽看着张倩如被带出房间,有些惴惴不安地走到薛矜面前,小声道:“少爷,是不是太过了些?您才刚到侯府,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您……”
柳芽一句话还没说
回到侯府,就看到柳芽站在沉风阁门口,面色焦急,见到薛矜回来,忙迎上来,禀告道:“少爷,张姨娘晚膳时一定要进去看望世子爷,奴婢和画梅姐姐拦不住,让她闯进去了,现在画梅姐姐在里面服侍。”
薛矜在门口站定,由柳芽替他解下身上的披风,听着柳芽的话,脸色一沉,什么都没说,大步迈了进去。
张倩如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着昏迷中的纪裴,诉说着相思之情,一面说还一面拿手帕擦着眼泪。
薛矜瞧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食盒,开口道:“画梅,将张姨娘带到暖阁来。”
骤然出声的薛矜吓了张倩如一跳,她忙站起身,想说些什么,薛矜却已经转身出去了,张倩如无法,只得跟在画梅身后来到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