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这样,汤煦心里就越难受,如果说个人情绪是杯水话,汤煦水杯已经马上就要溢出来,可是陆柏清那那好,汤煦连发脾气理由都找不到,所有情绪都只能积压在胸口。
植物园很大,各种植被郁郁葱葱,俩人很快走到园林最深处,那里有棵据说上千年柏树,枝繁叶茂,树枝上挂满红丝带,有些颜色还是鲜红,有些则已经因为雨雪风霜而褪色,变得破旧不堪。
柏树旁边儿有个小凉亭,有工作人员在卖红丝带,陆柏清也去买条,然后在底下祈愿人那栏,用笔端端正正地写下汤煦名字。
陆柏清字很漂亮,丝带也很漂亮,红色绸缎上用金色丝线勾勒出许多吉祥话语,汤煦眼就看到“平安喜乐”四个大字。
明明是很美好祝福,可是在这瞬间,汤煦负面情绪却到达顶点。
儿,可能是有点儿晕车。”
当初只是怀疑时候,汤煦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担心告诉陆柏清,可这会儿事情真发生,汤煦却不知道该怎跟陆柏清讲。
这事儿该怎讲呢?说家破产,说不是那个金贵小少爷?然后呢?陆柏清会怎想他呢?
直以来,在陆柏清面前,汤煦直都是金贵小少爷形象,汤煦知道,陆柏清不是因为钱才跟自己在起,可是猛然发生这样事儿,汤煦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他不知道该怎向陆柏清开口。
陆柏清眉心拧又拧,还想说点儿什,汤煦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别问,真没事儿,困,眯会儿就好。”
——去他妈平安喜乐,他根本就拥有不这样美好祝福。
如果真要让他平安喜乐,就把他原本平静生活还给他啊,凭什要让他娇生惯养十几年,已经习惯这样生活之后,又把他从神坛推下,让他跌入泥潭?
“不要挂上去,”汤煦把丝带从陆柏清手里扯出来,揉吧揉吧,狠狠地扔进旁边儿垃圾箱里,语气冷
清晨阳光透过车窗,刚好照在两人身上,明亮到有些刺眼。
陆柏清低头在书包里翻找会儿,拿出顶黑色鸭舌帽,盖在汤煦脑袋上,轻声说:“……睡吧,不打扰你。”
公交车继续晃悠悠地往前走,好像是过个世纪那久,又好像只是眨眼工夫,车停在植物园这站。
下车之后,俩人并肩走着,好似亲密无间,但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种奇怪宁静,像是,bao风雨来临前夜。
平心而论,陆柏清是个特别、特别好人,他明显是看出汤煦异样,但汤煦不愿意说,他就不再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汤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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