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天有他课,陈墨强撑着身体去教室,进门前还想着随便讲点就完事,进门就看到坐得端端正正孩子们,手臂交叠放在又脏又破课桌上,目光小心翼翼,见他进来,腰背挺得更直。
陈墨站在门口顿片刻,低头叹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勉强露出个笑容,走上水泥讲台,看着地下仰起小脸,浮躁心奇迹般地在这刻沉淀下来。
“上课。”
“老师好——”
“请坐。”陈墨捏起块粉笔头,转身对着黑板,手顿片刻,想想写下行字——
“是为考研加分,家里也同意,就来。”
另个人说:“是为体验下,趁年轻增长点见识。”他说完冲陈墨扬扬下巴,问道:“哥们,你呢?”
陈墨正在收拾为数不多衣服,闻言动作顿,平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
“嗯。”
当晚陈墨躺在这间漏风屋子里,枕着手臂毫无睡意。
他看着黑漆漆片屋顶,放任情绪和回忆吞噬自己。
母亲去世后他几乎失去回到学校勇气,不想见到任何熟悉人,甚至是老高他们。
那些钱没有花完,剩下他给转回去,然后屏蔽消息。
处理完母亲后事,他在空无人家里独自待两天,抽地烟,把自己折磨成幅潦倒颓废样子。
知识改变命运。
昨天校长特意叮嘱过,说第堂课最好不要讲新知识,多讲点人生哲理。
陈墨这二十年活得稀里糊涂,对人生这东西参悟不透,唯能够拿来充睑大概只有这
陈墨淡淡地应声,没再说话,关上门把自己与外面隔绝。
许是他态度太冷淡,另外两个人对他敬而远之,不再愿意找他说话。
凄清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地上映出道细细光线,窗户关不紧,冷风丝丝缕缕地在皮肤上游走。
不知躺多久,直到冷得打个哆嗦,陈墨才蓦然回神。
迷迷糊糊睡觉,第二天起来就头疼得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最终还是辅导员打电话,说他再不回来就亲自去找他,陈墨这才拖着疲惫身心回到学校。然后就跟变个人样,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对周围人或事兴致缺缺,甚至连篮球都兴趣不再。
老高经常看着他欲言又止,想问问情况又不敢问。
手机丢之后很长段时间内他都没再买新,后来拿着奖学金买个二手货,换张便宜手机卡,之前存过联系方式丢得干干净净,没法找回,他也不想找回。
半年后他修满学分提前毕业,迫不及待地逃离学校,收拾行李来西南。
睡觉前同行两个人在他身后聊天,关于为什要来,两人理由都比他充分且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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