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除长姐再无人这称呼过他,不知怎赵钧喊起来却极是熟稔。郁白谨慎地摇摇头。
“如今是成元三年,朕乃当今皇帝,赵钧。”短短炷香时间,赵钧心中腹稿已经打千百遍,就这真假交
“可是想起什来?”赵钧含笑注视着他,眸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他全身,心中仍存些许疑虑。
但郁白没留给他丝破绽,眼神干净像塞北来之不易清泉:“敢问陛下,郁白为何会在此处?”
赵钧轻笑摇头:“不着急,你伤厉害,朕先看看你伤。”
说罢,不待郁白反应,他朝郁白身边坐近些,温热呼吸呵在郁白耳边。
他借着俯身姿势,双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少年耳垂。
赵钧和余太医交谈时候,郁白就坐在旁默默听着,纵使身体疼痛,腰背依旧挺笔直,看得出是家教渊源。
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皇帝身份,打发走余清粥,见郁白面色茫然,不禁笑道:“怎?还有哪里不舒服?”
郁白沉默良久,终究是选择最安全回答:“从前不知陛下身份,多有得罪,望陛下海涵。”
听着这番与两年前毫无二致请罪之词,赵钧眉头略皱皱,转而笑道:“无妨。”
他不去说,便只能由郁白主动问——纵然他看上去并不太想和这个隐藏身份和他交游齐公子讲话。郁白暗暗环视四周布局装潢番,方才又是太医又是皇帝,想来自己是在传说中皇宫。
那里是郁白极其敏感所在。床笫之上甚至都不需要他多仔细亲吻,白皙耳廓便会泛起血玉般红。赵钧常常调笑着含住他耳垂,甜腻浓烈熏香和脂膏气息在房间内蔓延,少年修长柔韧身体在他身下不自觉地战栗。不管面色有多冷峻,也掩盖不住身体最诚实反应。
郁白猛地惊,整个人都僵住。
他不知赵钧要做什,更不会无端把“暧昧”这个词放在他与赵钧之中,僵硬不动,纯粹是因面前这人是至高无上皇帝,他不敢有丝毫造次。
但……赵钧离他太近,近到让郁白心里生出股模模糊糊危险感。
赵钧指尖轻擦过他脸颊,却抬手给他系系衣襟上盘扣:“阿白当真不记得?”
距离他最近记忆,是与那齐昭站在万里黄沙中攀谈番后,打马回家。家里亮着灯,长姐站在门口迎他回去,忧心他四处乱跑中匈奴埋伏,家里似乎来客人,他拉着长姐,悄悄踏进家门……
然后呢?郁白忽而愣。
那时是崇德二十九年,镇北将军府。
那现在呢?时间过去多久?
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仿佛有什东西抹去他记忆,他明知那里该有些什,但不论怎样探寻,都只看见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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