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这点小伤。”赵钧接过李德海奉上汤药,“现在去请,怕吓着那小崽子,又胡思乱想,朕岂不是白忙活场。”
李德海明白赵钧意思:“那陛下暂且忍耐下。”
殿内熏上沉光香,渐渐浮起清浅香雾。盘
睡不着也好,免得又梦见那个叫赵钧王八蛋。话说他那脚……没把皇帝踹坏吧?如果踹出什毛病来,自己是不是还得负责任?虽然“踹皇帝脚”这件事怎听怎惊悚,但赵钧……赵钧应该不至于为这个夷他九族吧?
如果赵钧执意如此,那自己今晚岂不是羊入虎口插翅难逃?今后免不要和后宫三千佳丽争宠,若是赵钧心血来潮也许还会给自己封个嫔位妃位……郁白被自己设想骇打个激灵,似乎已经预见将来穿着华丽宫装给皇后行礼、各宫妃嫔捧着自己手喊姐妹恐怖场面。
不知想起什,郁白耳根忽然腾地下红个透。他拎起桌上早已凉透茶水灌口,浑身上下由内及外凉三分,这才镇压住那点异样反应,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反应正中赵钧下怀……
乾安殿里,李德海给赵钧倒上杯温茶,絮絮地说着白日事情:“听说郁公子醒后发好大脾气,脚踹翻桌子,这会儿也不知如何。”
赵钧听到郁白又捡起香囊收进抽屉后笑出声:“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明月高悬如镜。
“阿白?阿白你怎回来?”
凤十紧赶慢赶跟上郁白脚步,差点被甩过来门夹到鼻子,仍然坚持不懈地喊道:“阿白?”
郁白硬生生止住脚步。凤十犹在身后絮絮叨叨,他深吸口气,道:“凤十。”
“啊?”
李德海欲言又止:“老奴觉得郁公子是生真气。”
“朕又没不允许他生气。”赵钧示意李德海去把熏香点上,不忘笑道,“孩子脾气。”
郁白常年习武,看着纤瘦,力气却着实不小,那脚虽未用全力,不偏不倚地踹在带伤胸口上也够叫人受。
明鹤剑刺伤他心脉,金贵药喝着抹着,外表看只是道浅浅疤,并无任何异样。但内里情况如何,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这伤看着更严重些。”李德海忧心忡忡道,“不如奴才去把小殿下请来吧。”
“你……”郁白上上下下打量着深更半夜还衣冠整齐似乎要出门影卫大人,幽幽然道,“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幽会吗?”
正准备出门给赵钧禀报情况却被正主逮个正着凤十:“……”
知道凤十不会坦白交代,郁白也懒得追问,当着他面,砰声甩上房门:“睡,没事儿别找。”
——他那气还没生完呢。
生气后果就是整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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