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快,力量之狠,随着轰声,竟直接在那人脸上炸开朵血花。饶是他早非肉体凡胎,也不得不暂时退后步,擦把血。
赵钧摇摇晃晃地站住,回头望眼郁白——不省心小崽子跟几百年没睡过囫囵觉样,就算天崩地裂都吵不醒他会周公,远处有团灰扑扑圆球跌跌撞撞奔来,猫儿喵呜之声渐渐清晰。
……真好。
他说不清多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他知道这股势头不会长久,更知这股势头过去之后自己或许就心脉俱断,因此出手招招致命,不给人留丝余地,杀敌千自损八百。
“你身体里种什东西?”灰衣人冰冷声音中带着丝不可思议,“你该知道,也许下拳你就已经死。”
——垂死挣扎。
灰衣人甚至都未抛给他个眼神,反手折便将赵钧重新摔在地上,他瞥见扒在郁白怀里、浑身绒毛都炸起来狮子猫,提起猫后颈皮便是扔:“哪儿来畜生。”
乌云哀叫声音渐渐消失在林中。赵钧却又再次强撑着站起来,挡在郁白面前。
灰衣人挑挑眉,略有诧异样子。眼前这家伙早已被自己揍狼狈到不行,额头上两道伤口汩汩淌着血,混着脸汗水和泥水,滑稽很。
他说:“闪开。”
灰衣人并不意外赵钧出尔反尔,想片刻,随手扔掉刀。
说来奇怪,虽然他承认自己同此人对打是恃强凌弱,也不因这恃强凌弱而感到羞愧,但在某些时候,他还是遵从着武者最基本道德素养,这也是他师父教给他第课。
赵钧没带武器,那他自然也只能肉搏。
这算是不公平之中种公平,然而这样公平,对赵钧来说也是艰难。
在被灰衣人又次击退在地时,赵钧攥着拳控制不住地发抖,血从裂开虎口沿着手臂蜿蜒而下。
“不劳关心。”赵钧嗤笑声,“倒想知道,你这破叶子墙还能撑多久。即使们加起也不是你对手,也
赵钧寸步未移。
——他心脉里,金蝉在跳动。
那是自苗疆而来金蝉,千百只蛊虫里厮杀出来胜利者,在被人类奇诡法术压制许多年之后,再次嗅到血气息。
以及,主人召唤。
——赵钧拳砸向灰衣人右眼。
这已经不是对战,而是单方面殴杀。
那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见他没能再爬起来,便跨过他朝郁白走去。他并未出言讥讽什,举动却像是清脆耳光,掌印鲜红地扇在赵钧脸上。
而那种无力感觉,比身体上伤痛更令人绝望。
赵钧余光瞥见他已经伸手扼住郁白肩膀,心中急怒交加:“放开他!”
他不知哪儿来力气,踉跄着爬起来,拾起支断箭便朝那人脊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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