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呈就顺从地松开手,他接过黑色皮筋,手指插进他头发里点点梳顺,再耐心地帮他拢住这些半长不短发,圈圈扎紧。
整个过程很安静,除排气扇嗡鸣,只剩下有点漏水水龙头,有规律地发出水珠滴落在池底声音。
这时候喻呈意识到,他刚刚说很多话,只不过是为掩盖种失落,为掩饰他最想和潭淅勉聊聊渴望。
喻呈摸摸自己滚烫双颊:“大家都很开心,很快出戏,可好像还是直忍不住去想这个开放结局
被留在文昌老街上,留在海边,就像七年前他和潭淅勉,被留在仙林佳苑,留在师大二附中。
等回到老街封完最后箱道具和设备,面对空荡荡306,大家都有点无所适从,这时候秦薇张罗大家坐车,说晚上定糟粕醋火锅庆祝。所有人这才如蒙大赦,热热闹闹上车,好像这时候不能安静,安静下来就觉得空旷。
吃饭时候大家在兴头上都喝很多酒,也聊很多之前没聊出来事。比如菲菲是自学化妆,她家里条件不好,家里人只想供弟弟,她高中没上完就自己出来打工,洗过盘子,也当过美发学徒,后来就在网上自学化妆,慢慢靠自己走到大城市去。
小陈说他小时候因为比同龄人矮,所以也被霸凌过,看到《杏仁》这个故事就很有感触,就想把它拍好,从文昌踩点,到最后箱道具装箱,全程都是他亲力亲为,他说着说着要哽咽,觉得很感谢当年自己没有放弃,没有变成另个袁颂,还说自己小孩都岁,很可爱,又给大家晒照片和视频,满屋子咿咿呀呀婴儿学语。
喻呈忽然觉得每个人都跟表面看到不样,都有自己脆弱,自己不愿示人,也有自己骄傲,但奇怪是,整整个月他们都没有互相这解过,直到拍完,突然变成可以交心朋友,好像袁颂和姜潮故事让他们变得柔软。
于是喻呈也聊南京,聊拍过那些照片,聊胶片,聊对艺术写真理解,甚至在起哄声里聊潭淅勉身材比例是不是他拍过最黄金比例模特,他喝很多酒,没办法停止讲话,潭淅勉隔着整个火锅热气看着他——他长至颈上头发完全扎起来,脸颊很红,笑着眼睛很亮,他极度亢奋,好像进入个非常特别状态。
过会,他可能真喝多,在桌上静静趴会,可是没出分钟,又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走去。
他洗把脸,对着镜子把有些散乱潮湿头发重新绑到起去,但可能是太醉,动作不成型,第次没成功。
突然镜面里走进另个人,站到他身后。他迷迷蒙蒙地看着他,觉得不真实。
“给吧。”潭淅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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