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几步,鞋缘溅染泥水,程思稷解开领口粒纽扣,扯松领带,搭上小丁脖颈:“就说喝醉,走不路,知道吗?”
显示江新停正在输入,删删写写,直没有新消息进来,显然这个结果与江新停预料不同,他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过会,消息终于进来。
江新停写:“给你留门,少喝点。”
程思稷正要回,又进来条:“需要准备醒酒汤吗?”
程思稷唇角勾起来,手指敲击:“不必麻烦。会少喝。”
拉至前胸,可他只是不管不顾地对着天花板,用颤抖嗓音自言自语,“没办法忘记。出门也还有电视,接吻时候会碰到手腕,路边小孩都可以打游戏……”
他喉头重重哽:“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出现裂隙杯子,就应该呆在货架上,然后终有天被当做残次品销毁掉。”
如兜头盆凉水,程思稷冷却下来,心脏沉甸甸地几乎捧不住,直往下坠。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程思稷倾身去接电话,没说两句就站起来拿衬衫,盖住江新停身体。
程思稷自己又拿出套衣服穿上,看眼腕表:“要赶去公司趟,小丁马上过来接。”
单独分条出来:“就说家里那位不让。”
后来会上程思稷又看两遍手机,江新停没有再回。
晚上下起声势浩大雷雨,沉郁几日闷热消散殆尽,车停在得观别苑门口,小丁撑开伞下去为程思稷拉开车门。程思稷站在伞下,隔着雨幕望得观别苑灯火,楼客厅窗户里拓出个淡淡剪影。
他最早归心似箭,后来习以为常,倒从未从这种角度留心观望。原来更多时候,是江新停等他回家,江新停等待他时间远远多于他对江新停等待。
那些他在外出差、在酒局觥筹交错日夜,江新停是如何度过,而在他失去自己爱好和事业之后,又将如何度过。
他想,如果江新停出言挽留,他会排除万难留下来。可是江新停沉默,用手臂遮挡眼睛,看不清神情。
程思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推开门,走出去。
门关上那刻,似乎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种解脱。
后来两日程思稷都在办公室休息室里凑合,没有回家睡,因为消息走漏,有股东不分昼夜地打电话催问,他不想打扰江新停本就微薄睡眠,更不想将公司危机再附加于他肩上。
直到第三日局势稍微稳住,江新停照例发微信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对江新停来说,询问只是例行公事,大概率是不回来。可程思稷犹豫片刻,回道:“晚上饭局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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