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反正有九爷来救。”
见沈惜言如此依赖自己,赵万钧心中自然受用,可小家伙太单纯也不是个好事儿,除非他能把沈惜言团巴团巴塞兜里,上哪儿都捧在手心。
“昨天要不是青鸢听见风声来给报信,你猜猜你现在还在哪儿?”
沈惜言脸色变:“是青鸢?”
他只道是九爷手眼通天,没想到居然是香园唱戏青鸢帮他,他咽
身上揣把枪就跟揣颗雷样,他可是亲眼见过人挨枪子儿,枪便血肉横飞,能不害怕吗?
他总觉得不留神那枪就会走火,尽管里边没装子弹。
赵万钧用筷子敲敲桌面,提醒道:“汤,漏。”
沈惜言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拿着勺,把汤全喂给桌子,席婶见状,忙上来替他把桌子擦干净,然而没过会儿,他注意力又集中到口袋里那把枪上。
赵万钧叹口气,故意板起脸道:“再不好好吃饭,就喂你。”
吃第顿,按九爷吩咐,席婶张罗大桌子菜,其中有道是武昌鱼,九爷专门叮嘱要好好烹饪。
入座时候,沈惜言由于心神不宁,杵在旁边时没拿准坐哪儿,他知道九爷常常恪守古训,按老派规矩,非亲非故客人不能坐在首席边上。
赵万钧拍拍身边椅子:“过来小家伙,坐这儿。”
偌大餐桌就坐两个人,沈惜言和九爷胳膊碰胳膊,挨得很近,连说话都像在耳语,乍看上去亲昵得很。九爷是故意把沈惜言凳子拉到跟前。
九爷夹块鱼,剔好刺放进沈惜言碗里。
说着还作势要拿走沈惜言筷子。
这招果然管用,沈惜言脸红,立刻认真吃起饭来。
赵九爷拿沈惜言就跟捏蛇七寸似,捏个准,时至今日还从没失过手。顿午饭下来,他只字未提送沈惜言回严公馆事,沈惜言自己也忘,他现在心里念都是怀里那把德产撸子。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支吾道:“九爷,要不,要不还是把枪还你吧。”
赵万钧没答应:“以后又遇上昨天那事怎办?”
“这是你送鱼,尝尝。”
“多谢九爷,也自己来就好。”沈惜言副心不在焉模样,咬口咸香鱼肉,连味道都没来得及品,就低着头光扒拉大米饭去。
赵万钧给他盛莲藕碗汤:“慢点儿吃,别噎着。”
席贵和席婶站在旁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没见过自家爷这般体贴入微地伺候人吃饭,就跟带小孩儿似,可那眼中宠溺和无奈却又不像真对待个孩子。
这是沈惜言和九爷吃第顿正经八百饭,沈惜言盼这天盼好久,然而他压根没心思吃,整个人坐立不安,究其原因,还要怪那把巴掌大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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