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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钧是戏唱到半才到,沈惜言早已是昏昏欲睡,头点下去那刻看个正着。
沈惜言骨碌坐直身子,撞得盛水茶杯跳芭蕾似地打转转,人也吓清醒。
不过九爷目光并未在他身上逗留,只淡淡扫眼便落在戏台子上,没什别样情绪,与扫过所有在场之人般无二,就像在看个过客——九爷那晚说、绝不会多看眼过客。
赵九爷大马金刀地落座,徒留沈惜言在那儿心跳如雷。
想罢,点头应:“也行。”
“多谢沈先生赏脸。”青鸢欠身行个古礼,转而强调,“不过这钱是要收,上席还得加收额外费用。”
“知道啦,少不你。”
沈惜言心说这青鸢怎这会儿又突然计较起钱来,之前那大箱金条,说还就还,眼睛都没眨下。
沈大少挑个离赵九爷“专座”最远对角处坐下,夜幕四合,香园大堂亮起红火灯盏,戏迷们也陆陆续续进场。
按理来说,九爷人都来,沈大少也该安下心来好好看戏,再不济,打盹儿也行。然而这戏后半场唱多久,他就看赵万钧看多久,从开始偷眼望,慢慢成明目张胆地看,到最后像是横生出股赌气倔强——
反正九爷也不看他,想看多久九爷都发现不。
赵万钧也确如他“愿”,整场戏坐得威仪端正,目不斜视,个钟头下来连口茶都没喝,直到好戏散场,拂袖离去,都没再往他这边看眼。
他直假装喝茶,余光却不由自主盯着那珠帘未卷空阁不放,不仅忘茶苦涩,就连青鸢登台都没发现,直到台上乍然开嗓,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入眼是青鸢如飞云流湍般抛出水袖,头面上细碎珠宝配上那台前灯光,好看是好看,就是晃得他有点儿眼晕。
看来九爷今日是不会到。
九爷原本场场都来,他来,九爷就不来,他和九爷还真是没缘没份两个人。
沈惜言无声地叹口气,强迫意兴阑珊自己认真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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