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进这里半年来,赵司令从没叫人来请赵万钧回家过,上回被他碰上还是半年前在香园那次,当时他俩刚认识没多久,九爷撇下他回家见个柳小姐。
思及于此,沈惜言又联想到他为玫瑰花负气出走那几日,九爷都没去找过他,再见时却看到个舞女坐在九爷腿上。他心里那点儿惴惴不安下就放大。
沈惜言是个没法儿委屈自己人,待九爷走后,便披衣裳叫来席贵问话:“不在那几天,九爷在做什?”
“回沈少爷话,这段时间局势动荡,九爷自然是在忙大事,不过前几日抽空去华东植物家那里学习种玫瑰。”
“那他可有抽空去干别,比如去歌舞厅、大饭店……”
两情相悦这等喜事,沈惜言自然没忘告知好友。
严书桥得知好友终与赵九爷心意相通之后,直呼“糟蹋”,端是痛心疾首,他打心眼里觉得男人和男人谈情说爱是匪夷所思事儿,可沈惜言却副要护心上人到底架势,他为友谊长存,只好面上消停,暗地里越发看那赵九爷不顺眼。
明明是自己请来客人,最后却住进别人家,严书桥不甘心,只能隔三差五地把沈惜言请回家里做客,想以此旁敲侧击沈惜言有没有受欺负,好找时机举把人劝回来。
这个机会他等就是半年,终于等来——沈惜言大晚上含泪投宿,赵九爷追人未果。严书桥乐得不行,那晚看到九爷去金风玉露便想也没想就奔回家给沈惜言告状,打算来个火上浇油让沈惜言彻底认清赵九爷真面目,谁成想这下又把人送回虎口,气得严书桥当天多吃三大碗。
不过沈惜言再依恋赵万钧,也还是个少爷脾气,住在少帅府半年多来确没少和赵万钧闹别扭,但要说离家出走,那还是头遭。赵万钧可不敢小视,把人弄回来之后,先是在床上疼爱番,又连哄好久,最后掘菜园子换上片玫瑰花园才把人彻底收买。
席贵笑:“咱九爷从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他那时间可金贵着呢。”
沈惜言点点头,闻言放心不少。
“沈少爷,有些事本不该多言,但九爷对您,那可真是没话说,您也要多多体谅些才是。”
席贵话如石子激起千层浪,他在严公馆呆好些时日,
冬末春初日头短,这天天还没大亮,王副官便过来给赵万钧传话,说赵司令要他回家趟。
沈惜言近来浅眠,九爷起床他就惊醒,顺带把搂住九爷脖子:“天还没亮,你去哪儿?”
赵万钧亲口沈惜言噘起嘴:“义父叫回家趟,你多睡会儿。”
“哦。”沈惜言放开手,动作似有些不情不愿。
他缩回被窝,看着九爷穿衣,又目送九爷出门,早已是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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