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是,当晚天降,bao雨,豆大雨点透过石头缝隙,砸在韶波脸上身上。
韶波渴急,舔着嘴唇上雨水醒来。
倾盆大雨中,她数度恢复意识,又数度晕厥,可她脑子里个念头,直支撑着她没有死过去:
——她要杀祁宴,为夏薰报仇。
在牢里,她就听人说,夏薰还没到流放地,就死在半路上,而这切罪魁祸首,只能是祁宴。
夏薰三言两语,简单带过:
“和大哥夏闻起,借假死脱身,更名换姓,这些年都生活在岭南,你呢?怎会当绣女?”
韶波用帕子拭干眼泪,对他说:
“奴婢当年差点死,可奴婢心为小少爷报仇,从坟堆里爬出来。”
七年前,韶波和夏府大多数奴仆样,在夏府里软禁个月后,被关进监狱。
姑娘们纷纷簇拥过来,要扶起韶波,韶波眼泪还在脸上,疾声喝道:
“不要过来!都退出去!把门关上,任何人不准靠近!”
所有人依言退下,房门紧紧关闭,夏薰扶起她,让她坐到榻上。
韶波反手握住他胳膊,激动得不能自已。
夏薰环顾四周,欣慰道:
仇恨给她力量,她借着那点落在唇上雨水,最终清醒过来。
她徒手推开压在身上碎石块,即便被石头棱角割伤手掌也在所不惜。
雨水织成天幕下,她从堆满死人乱石岗里逃出来。
她不顾切地往前跑,直到被条溪水拦住去路,她太渴,冲到溪边跪下,向动物样痛饮溪水。
她蓬头垢面,衣衫褴
他们这群没有地位下人,自然进不大理寺诏狱,男男女女起,都下京兆府大牢。
京兆府每年从朝廷拿到经费本就不多,如今下子关进来几十个犯人,府尹算笔账,光这些人吃饭,就要吃掉大笔钱。
他思前想后,干脆断这群人伙食,想着让他们在牢里饿死得,反正都是些犯罪家奴,又有谁会在乎他们死活。
就这样,韶波滴水未进数日后,饿晕在牢房里。
牢头以为她死,连同其余几个早就断气人起,用板车拉,扔到城外乱葬岗,碎石头埋就算事。
“看来你过得很好,这房里装饰比从前夏府还要富丽,那些人也被你管教得服服帖帖,你说不二,没人敢不听从。”
又认真端详她脸:
“还出落得如此秀丽,成个十足美人。”
韶波眼含热泪,抬起手,轻轻拂过夏薰面庞,又摊开他左手仔细查看。
“小少爷倒没变……还是那单薄,手……也没有长好……”她开口,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滚下来:“可是小少爷,人人都说你死在流放途中,你是如何……如何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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