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低微和沮丧并不能使他感到任何点高兴,他只是在耿耿于怀着自己从来没有被温朝坦诚以对,委屈着自己没有被温朝信任,更畏惧着温朝只是对他时兴起、并非真情实意喜欢,而如今,所有复杂心绪都顺着愤怒出口,齐喷薄而出。
虞砚双手撑在床边,像是承载着难以承受之重,沉甸甸地弯下背脊,断线泪珠从他眼中滑落,洇湿被角颜色
该那样对你、辜负你真心,所以你不相信也是活该,明白不该拉你搅这趟浑水,就连这次也是因为——”
“你压根就不明白!”始终沉默注视着温朝、听着他剖白虞砚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他。
此刻汹涌而上、高高卷起、又轰然拍击在心岸浪涌满是沉积近年委屈和再次被戏弄愤怒,在此刻齐爆发出来。
温朝目光触碰到他泛红眼眶,无措地颤颤,怔怔地望着虞砚。
“要从来就不是你所谓弥补,温朝,也点都不喜欢看你这副逆来顺受样子!”太多话混着太激涌情绪冲到喉头,虞砚紧紧地盯着他眼睛,用手比划示意着自己整个人,“只是想要你对多信任点、坦诚点,就算可能帮不你什,但起码不是被你全程推出去局外人!”
“如果你从头到尾对只是纸协议利用,可以自己说服自己,是太蠢,明明知道这不过只是场交易还要动心。可是温朝,你竟然会说你也喜欢,你要怎相信?在那场以为只有个人弄假成真婚礼之前、在你无数次选择作戏偏心温阑时候,在出那样场车祸你却毫不犹豫把摘出去之后,你有那多时间、那多机会和说清楚真相,但你没有。”
“作为协议乙方,可以配合你切要求,这是义务。但是作为伴侣,不想以保护名义被隐瞒、被推开,这只是你个人自作主张对好,不需要!”
虞砚口气说到这,呼吸已经紊乱得不成样子,他声音里也染上线颤抖,几百个日日夜夜惶惶不安、迷惘挣扎、委屈愤怒都在此时寻到个出口,轰然迸开宣泄而出。
他本来以为自己真放下温朝,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和温朝说到这些字眼,他独自来到异国他乡,做着无数努力来试图让自己放下温朝,说服自己是自己高攀不上温朝。但兜兜转转至昏暗停车库中,他眼睁睁地看着温朝踉跄着倒地,脑子里片空白,身体在意识回笼之前冲过去抱起温朝,却触碰到不知从何处淌出鲜血,恐慌和惊怕瞬间吞没他。
直到温朝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护士告知是由于太疲惫才昏睡不醒,虞砚才彻底松惶惶高悬在喉咙口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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